第二十三章 人贵有自知之明
“谢谢苏小姐的好意。“我低声开口，语气平静，“但我现在还是许总的助理，暂时没有换工作的打算。”
这是实话。
我早就没了斗志，现如今只想赚钱救治母亲，守护好许昕曼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苏晴语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行，既然你愿意在这儿受气，那我也不勉强。不过，许总，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别到时候后悔。”
“苏晴语，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陆景明是我的助理，你最好别痴心妄想。”许昕曼沉声道。
苏晴语轻笑一声，转身离开，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那只未剥完的虾，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这顿饭吃的格外漫长，我开车把许昕曼送回别墅。
许昕曼并没有迎我进去，只是收了我的车钥匙，之后便和陆景凡进去了。
我站在许昕曼的别墅门口，看着黑色雕花铁门缓缓合拢。初春的夜风裹着细雪钻进领口，我缩了缩脖子。
“陆景明。”
突然，许昕曼的声音隔着铁门传来，她抱着胳膊站在庭院灯下，暖黄的光晕反而衬得她眉眼更冷：“苏晴语那种人，对你不过是一时兴起。”
我望着她脚边被积雪压弯的波斯菊，那是从前她总说俗气的花。
“许总放心，我知道自己的定位。”我轻声道。
“人贵有自知之明，你知道就行。”
话落，许昕曼直接走了。
没多久，陆景凡也出来了。
引擎声碾碎寂静，陆景凡的保时捷从我身边擦过时故意溅起泥水。
我低头看着裤脚上斑斑点点的污渍，突然想起五年前许昕曼蹲在许家废墟前，也是这样死死攥着裙摆上的血渍。
当时，她应该比我还要绝望吧？
回市区的末班车早已停运，手机屏幕上“无可用车辆“的提示刺得眼眶发酸。
胃部突然传来尖锐的绞痛，我踉跄着扶住公交站牌，喉间涌上铁锈味。
远处便利店暖黄的灯光亮着，橱窗里热气腾腾的关东煮让我想起许昕曼从前总在加班时给我煮的夜宵。
公园长椅上积着薄霜，我脱下夹克垫在身下。
寒风刮过后颈时，身后突然响起刺耳的喇叭声。
任浩从车窗探出头，鼻尖冻得通红：“陆景明，你怎么在这儿啊，我带你去市区吧。”
“不用……”我刚开口就被冷风呛得咳嗽，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这破公园晚上要清场的。”任浩跳下车往我手里塞了个保温杯，枸杞红枣的甜香混着白雾漫出来，“上周张叔在这过夜，早上被发现时人都僵了。”
我：“……”
“走吧，上车。”任浩直接拉着我上车。
车载空调吹得人发晕，任浩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景明哥，当年你突然消失……”
“开慢点。”我盯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数字，胃里翻江倒海。
任浩猛地刹住车，保温杯滚到脚边，后视镜里映出他通红的眼睛：“许家出事那天，我看到你在银行抵押了所有股权！为什么不说实话？为什么要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是……”
“任浩！”我掐着虎口逼退眩晕，“绿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