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魏小侯爷?”
王成黛问的真情实感,疑惑更是笼罩了整个眉眼。
大慈恩寺门口丹桂飘香。
谢韫瞥了眼捏着裙裾一路小跑向前的两个少女,偏头小声道:“就是镇北侯府魏家那个嫡子,去年底就随父出征了,今儿应是立了战功回朝了。”
王成黛颔首咂摸了下,有了几分了悟。
瞧方才那几个女子的模样,想来这魏小侯爷定是生得十分惹眼。
“筠筠可也要去瞧瞧?”
谢韫眼睫眨动,毫不犹豫道:“我就不去了,今日是阿娘生辰,我还要带阿娘去明月楼呢。”
魏钦远她又不是没见过,几年前他们几个还一起听乔大学士授课呢。
于她如今年岁是几年前,可细究起来都是前世发生的事了。
真叫一个恍如隔世。
有些细节她也不大能记得请了。
真要站在对面,她反而有一丝不自在。
同窗归同窗,说是青梅竹马也勉强可说。
只那些岁月到底太过久远,少男少女在学堂一起观岁月不居时节如流、赏庭下花开花落,可岁月比他们想的还快。
都已不是只用思考先生何时抽背书的时候了。
“好了阿娘,这里没有马车我们便往前走走吧,前头定是有的。”
王成黛无奈一笑,挽着她的胳膊朝前走了。
明月楼这个时辰出乎意料的人不算多。
许是不少人都去东城门迎接镇北军了,酒楼里吃饭的人也较往日少了点。
这正和谢韫的意。
她和王成黛选了个临窗的位置,也不顾忌什么大厅雅间,叫了几个招牌的菜和时兴的点心便撑腮看着窗外。
明月楼是地道的燕京菜,又不像燕雀楼价钱虚高,王成黛用完膳也是赞不绝口。
谢韫又安排她午后去看戏。
“你是将阿娘这一天都安排明白了。”
王成黛嗔怪看她,笑容里却有清晰的满足。
因为她知道她必定是提前了几日就开始想这些的,所以十分费了心思。
谢韫眼里如同蕴着光,又对她撒娇卖乖了几句,露出梨涡甜软的不行。
是她也很喜欢做这些,没有什么谁陪谁。
多好的日子啊。
换做之前,徐有容会陪她一起亲亲热热的出门逛街吗?
从戏班子出来已是黄昏了,几点霞色晕染在半暗不暗的天际,正是一日中最美的时候。
母女俩在街边买了两样小吃,将要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王成黛目光一转瞧见了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
那女子穿一件绣葱绿竹子纹的牙白褙子,褙子上有几处都有点旧了。
她胸口缝着块麻布,瓜子脸尖尖俏俏,戚戚弱弱的跪在那模样十分可怜,脸上还挂着泪痕。
在她身后,一卷草席囫囵盖着个男子身影,秋风应景,甚是凄凉。
王成黛那点同情心便开始泛滥了。
“你瞧那女子实在可怜,相貌生得也好,只是在这燕京哪有什么真的好心人呢?”
说是卖身葬父的,要是命好点还能得了哪个青眼带回去做个妾或是为奴为婢,若是命一个不好碰上什么穷凶极恶的,别说连奴婢的名分,命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了。
奴婢也有良贱之分的。
谢韫见她摩挲着腰间荷包,一眼便知她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