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中的人虽不少氛围却也相对静谧,越往里走便越安静,想来也是不忘这是佛门重地的缘故。
只谢韫发现了比较奇特的一点。
那株挂满红绸与同心锁的姻缘树下,站了不少打扮娇艳的小女娘。
二八年华的少女脸颊桃红,竟不输门口的秋海棠。
谢韫隐隐约约似乎还听到了魏钦远的名字。
她不由有些纳罕。
大齐朝民风的确相对开化,没有明令女子不得出门这种无理要求,甚至有些门第为女儿相看夫婿也不全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将女儿的心意放在了首位。
只专门到这姻缘树下来求还公然念着心仪男子名讳的,真是极为少见。
谢韫驻足了一会,目光也不只盯着那处瞧,很快王成黛就从内殿走了出来。
她笑眯眯地似乎心情很好,又将一个东西塞到了她的手里。
谢韫低头,发现是一枚开了光的护身符。
“阿娘生辰,怎给我求这个?”
王成黛拍了拍她的手,在重重花影里眼睛很亮:“你月末也要过生辰了呀,阿娘可不是只想着自己的人。”
谢韫心里一软,将要开口就听那厢王成黛蓦地惊呼出声。
“筠筠,那处是求姻缘的吧!走,阿娘带你去求一个!”
谢韫:“……”
她哪里还需要求什么姻缘呢?
谢韫的笑有些心虚,心里也涌起无力,忙架着她的胳膊又将她半拖了回来。
“阿娘可莫要学那些迷信的,缘分这事强求不来,月老也会不堪其扰呢!”
世上有这么多女子求如意郎君,当中总有求同一人的吧?
譬如那魏钦远。
他如今可是燕京头号炙手可热的男子了,家世显赫人也出众,常年在外打仗府中连个通房都没有,方才来求他这桩姻缘的可不止一个小女娘呢。
那月老还能每个人都顾得过来不成?
真要都顾得过来,魏钦远还能将她们每一个人都纳进府里吗?
谢韫想象了一下镇北侯府挤挤挨挨人都住不下的场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王成黛拿眼瞪她,戳着她的脑门数落道:“什么迷不迷信的,那阿娘给你求的这护身符怎么说?那僧侣说了可灵着呢!”
谢韫含糊其辞:“姻缘和这护身符又不一样……”
王成黛冷哼一声,看出了她没有这个心思也不再勉强了。
有时候想想没心没肺也没什么不好,况且自家女儿容貌出众,实在不必担忧嫁不出去的,她无非也是祈愿能够嫁到好人家罢了。
母女俩又在寺里逛了逛,谢韫提议中午去明月楼用膳,正好也叫王成黛尝尝她从前很喜欢的一家酒楼的饭菜,王成黛自然应允。
只她们出了大慈恩寺,周遭竟连一个车夫都没有了。
谢韫咂舌:“怎么回事?方才来的时候门口还有很多车夫的啊。”
王成黛也满脸疑惑。
在她们身后,又有几名女子捏着裙裾小跑着出了寺门。
秋风里,她们的声音满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夹杂着少女的欢快。
“快走快走,魏小侯爷今日回京了!”
“我也是方才才得了消息,可恨这大慈恩寺与东城门相距太远!真到了那里都不知能不能见他一面了。”
“咱们叫个马车吧!咦,那些个车夫呢?”
谢韫在这阵兴奋叫嚷声里一怔。
魏钦远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