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知仰将那幅画收了起来。
最开始他看着那幅画,心里想的是要怎么折磨崔少陵;
后来渐渐的,画上那清亮的双眸就逐渐看进了他的心里。
那张绝色的脸在他心中逐渐鲜活了起来,一看见,他就觉得心里痒得受不了,像猫爪在挠。
他实在受不了这种睹物思人的感觉,只好亲自去查关于这个女孩的一切。
得知这个女孩是比崔少陵小一级的学妹,竟然刚好和他同级。
更不得了的是,她竟然是苏氏大小姐苏颜洛。
他跟苏氏集团打过不少交道,苏家富可敌国,但是项目大多在国外,因此女孩的父母也常年在国外。
苏家并不是只有她这一个孩子,她还有一个弟弟和父母一起居住。
多年来,苏家对她都是放养的态度,虽然不至于缺衣少食,但是再多的爱也没有了。
灼热的暗恋撕扯着他的心,他开始悄悄地跟着苏大小姐,想要了解她的生活。
他看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临摹一只卷毛小狗,嘴边噙着浅淡笑意;
他看她坐在16号教学楼的顶楼,迎着黄澄澄的落日吹晚风,对楼梯上的崔少陵招手,甜丝丝地叫一声“崔学长。”
他看她蜷缩在病床,痛到泣不成声,洁白的贝齿咬着自己的指节,牙印里泛出草莓色的粉。
如果能咬在他身上就好了。
她想怎样咬都可以,想咬哪里都可以。
她施予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淋漓的春雨,让他疯狂的爱欲破土而生。
他甩甩头,想将自己脏污的邪念甩出去,却在偏头的一瞬间看见了苏家别墅门外的崔少陵,手上抱着一捧鲜艳的玫瑰。
四目相对,彼此无言地较着劲,那人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令人讨厌,真想撕烂那张伪善的脸。
崔少陵抢走了他的一切,现在连这么个珠玉一样的美人,他也要跟他抢。
他顺手捡了颗小石子,腕上用力,石子破空而出,将那束娇艳的玫瑰打落。
崔少陵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温柔的眸光直直望着那扇嵌满蔷薇图样的窗子。
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后来,苏家大小姐的病情加重了,管家替她办理了退学手续,然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学校。
那天之后,向来温润有礼的崔少陵跟家主大吵了一架,硬是从金融系转到了医学系。
与此同时,他也退了学。
崔家对他的限制越来越强,在家主的压力之下,他已经很少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崔知仰这三个字,几乎成了东安市上流社会中不可言说的禁忌。
但这对他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崔家巴不得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他只想有一个身份去陪着她,而这个身份,绝对不可能是崔家养子。
于是在一个寂静的清晨,他掐死了一个叫林莎的女人。
女人捏着的那份简历慢慢从手中滑脱——她是去应聘苏家女佣的,身世干净,是个孤儿。
这正是他需要的。
从那天开始,他就是林莎了。
优雅的仪态和良好的谈吐让他顺利地通过了面试。
他办事滴水不漏,圆滑妥当,嘴巴又甜,尤其是对于大小姐的每一件事都很上心。
别墅里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很好,但是他厌恶这座别墅里的每一个外人。
陈司机给大小姐开车门的时候,碰到了她的头发。
刘管家扶大小姐下楼的时候,碰到了她的手。
还有那个姓宋的女佣,她还会帮小姐洗澡。
他们全部都该死,碰过她的人都该死。
所以他杀了他们,把他们的尸体丢进了地下室。
他发现自己甚至不能忍受有人看着大小姐,于是渐渐地,地下室里的尸体越来越多。
直到偌大的别墅里面只剩下他一个人,终于舒服多了。
再也没有任何人打扰他和大小姐了,他的小姐,终于是他一个人的了。
可是大小姐的病情却在逐渐恶化,她病得无法起身,那双湛蓝的眸子在病痛中逐渐失去了神采。
她慢慢变得沉默寡言,有时一个人闷在房间里一整天一句话都不说。
“林莎,我想活,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活着。”
那一天,小姐躺在床上,泪水从眼角慢慢滑落,滴在他心上。
是滚烫的。
他伸手将她的泪滴抹去了,回到房间拨通了一个电话。
虽然白道的路已经被崔家堵死了,但是他在黑道人脉极广。
几经辗转,他找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