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周菡的声音：“苏姐，别忙活了，咱们该去给776放蛇了，这次又是毒蛇呢。”
“诶……”
周菡的手劲一如既往的大，苏颜洛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她拽走了。
她记得实验记录里符殷第一次接触蛇是在十岁的时候，看来这次的时间线往后推进了十多年。
她们又来到了那间观察室，这次周菡拿出钥匙，带她进了旁边的那间小房间。
这间房间里有一个很大的屏幕，还有一个操控台，屏幕上播放的正是观察室内的景象。
十多年过去了，里面的布置竟然一点都没有变，还是熟悉的白房间、熟悉的机械臂。
唯一不同的是那架铁床被加长加宽了，可能是为了适应少年那日益发育的身高和体型。
铁床上的少年屈起一条长腿坐着，神情淡漠，发尖垂至锁骨，挡住了一半苍白英俊的侧脸。
少年银灰色的竖瞳宛如两颗玻璃珠，时而看向监控屏幕，苏颜洛有一种被强大的掠食者盯上的错觉，锐利而危险。
但他的眼神凌厉却空茫，慢慢地转过头，只垂眼看着前方发呆。
周菡轻车熟路地坐在了操控台前，笑着用手指戳了一下苏颜洛：
“苏姐，你不是被他迷住了吧？虽然他确实很帅，但是……”
说着她按下了一个按钮，操控着机械臂将床上人的衣角向上拉去。
只见那白皙肌肤上布满了密密层层的鳞片，一直延伸到少年薄而有力的腹肌，再到线条深刻的鲨鱼线。
有些鳞片沾了血，胸膛上还有不少撕咬的痕迹，为这具发育尚未完全的身躯添上了许多凌虐的美感。
面对机械臂的动作，他并没有反应。
那是他最熟悉的东西，从小到大，他渴了饿了就用它吃饭喝水，他早就习惯了它的存在。
周菡道：“可别喜欢上自己的实验品啊苏姐，你看那伤口，就是他昨天跟蛇群打架打出来的，多吓人。”
苏颜洛沉默地摇摇头，光看纸上的文字她已经觉得毛骨悚然，更何况她现在正真正地看着甚至是参与着符殷所遭遇的一切。
她没来由地觉得恶心，眼眶也隐隐泛起酸意。
周菡和她打着哈哈，有一搭没一搭地调侃着符殷的身体，然后按上了某一个按键。
随后那间观察室墙壁上的一个窗口突然打开，从里面爬出了一条碗口粗的大蟒。
蟒蛇“嘶嘶”地吐着信子，朝床上的人游了过去，苏颜洛站在这里都能听到那令人牙酸的鳞片摩擦地板的声音。
一条、两条……四十一条。
整整四十一条毒蛇，就这样慢慢地逼近床上的苍白少年。
隔着屏幕，苏颜洛看得全身发抖，这群毒蛇最小的都有碗口粗，最大的甚至比她的腰还粗！
少年口中同样发出含混不清的“嘶嘶”声，但人类的声带和蛇类的终究是不同。
这种声音从他嘴里发出来，竟然带上了些沙哑清冽的味道，像是山泉冲刷着石头的声音。
周菡边听边笑：“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呢，对吧苏姐，这么些年他见过的活物只有蛇，学得还真像啊。”
苏颜洛笑不出来，她只看到少年在屏幕里辗转腾挪，利用那架铁床躲避着蟒蛇的撕咬。
他双腿绞死了几条，又用毒牙贯穿了几条，后面化出蛇尾来学着那些蟒蛇攻击的方式，又杀死了几条。
直到少年那血淋淋的蛇尾有好几处被蹭掉了鳞片，露出了大片粉红的皮肉来，他力竭地嘶叫着，却连一声痛都喊不出来。
但周菡看都没看屏幕，好像这样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她对苏颜洛说道：
“别看了苏姐，都看了多少次了还看不够啊，顶多受点小伤……”
她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熟悉的眩晕感又一次来袭。
还是周菡的声音：
“快来，苏姐，今天福音成年了！林哥起的这名字不错吧！”
苏颜洛头晕但忍不住腹诽：谁说这名字不错的，这名字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