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周菡拽着她来到了二层的十号实验室，这个实验室比其他的实验室要更大一些，可以兼做礼堂、报告厅。
现在这里面被放置了一个超大的屏幕，屏幕上正是熟悉的“776号观察室。”
实验室里的人们团团围在巨大的电子屏前，伸长了脖子观看着，眼神中的热切和疯狂让苏颜洛很不舒服。
而屏幕的那一头，正在进行一场盛大而诡异的造神仪式。
少年的四肢被银色的粗铁链束起，完全固定在床上。
比起上一个时间线，他长大了不少，肌肉线条越来越硬朗分明，那张脸也美得越来越震撼人心。
他神色淡漠地平躺着，似乎根本不在意被禁锢，目光无神地看着天花板，瞳孔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枕头将少年的头垫起，墨染的冰冷长发铺散在床上。
白炽灯冷硬的光描摹着他那愈加锋利的线条，从高挺的鼻梁到俊雅的薄唇，再到苍白的喉结和流畅的肌肉。
胸腹和大腿上的蛇鳞紧密地贴合着他的身体，为这具宛如精雕细刻的身体添上了神秘和邪恶的美感。
他完美得像一尊玉雕，但那眉眼间的寂冷却让人不敢轻易侵犯。
苏颜洛觉得身上有些发冷，这算什么呢，符殷的成年礼吗？
“苏姐，你快看，要开始注射了！老张和老王已经到三层的监控室了。”
周菡再一次抓上了她的手臂，苏颜洛离她稍远了点：“别抓了，快把我抓烂了。”
这姑娘手劲实在是太大了，还次次都抓同一个地方。
“啊，抱歉抱歉！”周菡安慰地给她揉了揉，笑得一脸讨好。
苏颜洛没理她，目光紧紧地盯着屏幕。
她看着被机械臂控制的针管慢慢靠近了少年的脖子，针头贴上颈侧那微微跳动着的动脉，闪着刺眼的寒芒。
“苏姐，你眼睛怎么红红的，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苏颜洛摆摆手，一定是灯光太刺眼了，“不过，不是应该静脉注射吗？”
苏颜洛问道，虽然她对医学不那么了解，但是注射针剂要用静脉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
周菡满不在乎地笑道：
“他现在早就不是正常人了，放心吧哈哈他的身体抗造着呢，动脉注射起效更快。”
针头刺进了少年的脖子，随着那暗绿色的血清注射进少年的体内，周围渐渐响起了躁动的人声。
“拿好记录本，快点快点！”
“好好看着，边看边记，我们马上就能创造神迹了！”
“他是神！是我们亲自创造的神！”
“永生！他是人类的救赎！是我们的福音！”
整支771血清注射完毕，床上的少年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也没有任何挣扎。
里面除了机械臂移动的轻微摩擦声外，连少年手脚上铁链移动的声音都听不到。
他平静地接受着身体产生的巨大变化。
自额头向下缓慢地铺满鳞片，这个过程并没有在一瞬间完成，而是一层接着一层。
那鳞片也不是逐渐从血肉中长出那般温和，而是带着如钩般的倒刺，一片片嵌进皮肤。
少年的双腿被不可知的力量合并在一起，相触的皮肤仿佛融化般交织粘连。
属于人类的腿骨相碰融合，再慢慢地生出蛇类的脊柱和骨刺，最后裹上翻出的血肉和静脉，再被冰冷的蛇鳞寸寸覆盖。
这个过程漫长的同时伴随着剧烈的痛楚。
直到猩红的鲜血浸透床褥，再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聚成一层血洼，这场属于符殷的成人礼才终于落幕。
苏颜洛觉得他身体里的血都流干了，因为那人的脸色青白如水苍玉，连唇都毫无血色。
而经历了这一切后，她却只看到那美丽的竖瞳轻微地震颤了一下。
和他醒来之后窝在她怀里的那副样子也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