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静静听,只有雪落的声音。
“还玩吗?”
雪停了,贺韬韬扬起一张脸,又冷又热交替,额前湿哒哒的碎发贴在脸颊,微微呼出的气息转瞬化为白气,彼此贴着彼此,是这样的亲近。
贺韬韬抿了一下唇,自然而然的环上蔺止叙的腰,摇摇头:“不玩了。”
眼神湿漉漉又直勾勾的:“我们进屋吧,我有话想对你说。”
蔺止叙歪了一下头,没懂:“说什么?”
贺韬韬再次抿唇,提起一口气欲言又止,临近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圆,她倏尔想起尉三说过的那句话。
垫脚轻轻触碰了一下他冰凉的唇,眸子里的光亮晶晶的。
“今晚的月色真美。”
身上的每个毛孔好像都张开了,原本凉意侵肌的感官忽然有了烫意,他追着她离开的唇吻了过去。
数月不见的相思在此刻化作浓烈缱绻的爱意,掰开揉碎,一寸寸一厘厘地尝,都是我爱你的证据。
短暂分开了会儿,呼吸还在纠缠。
睫毛上挂着的霜花微微颤动,欲说还休,只有两颗心咚咚跳个不停。
“不冷啊?”贺韬韬找补道。
“冷。”
“那回屋?”
贺韬韬先行走了两步,又被人一把拽了回来,打横抱起,惊得贺韬韬低呼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蔺止叙睨了一眼她,视线移向她的鞋袜,说道:“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轮到贺韬韬疑惑了:“什么话?”
蔺止叙用身上的大氅将人裹紧了些,边走边说:“我出生前,我外祖父就过世了,我从来没见过他,只有王府的后院挂了一幅他的画像,外祖母常常一个人在那间小屋子一待就是一宿。”
“后来我问过外祖母,外祖父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让你这么多年都忘不了他?”
蔺止叙顿了一下,贺韬韬好奇了,顺着他的话问:“那你外祖母怎么说?”
“她说,我倒是长得有几分像他,不过性子却天差地别,舅舅也不像他,独独母亲是最像他,年少时的混不吝的脾气和外祖父如出一辙,他们父女俩也是最投缘的。”
蔺止叙居然用了“混不吝”三个字去形容他的外祖父,一个手握重兵戍守国境线十几年的实权王爷。
见贺韬韬面露狐疑神色,他笑得狡黠:“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外祖父曾干过最惊天动地的一件事。”
贺韬韬成功被吊足了胃口:“哈?什么事?”
“他娶了他嫂嫂。”
贺韬韬:“?”
蔺止叙:“!”
贺韬韬瞠目结舌:“你、你外祖母?”
蔺止叙点头,“外祖母说,当年也是这样一个雪夜,他俩叔嫂身份有别,外祖父不畏人言,背着湿了鞋袜的外祖母在雪地里走,当时她还不知道外祖父对她的小心思,直到多年后才知道那个雪夜,那是外祖父对她蓄谋已久的接近。”
贺韬韬慢慢咂摸出味道,看向蔺止叙:“我说呢,好端端的抱我走什么,我和你又没有叔嫂之别。”
她挣扎了两下,嘟囔道:“我要下来自己走。”
蔺止叙不放人,搂得更紧了些。
“我话还没说完”
他停在廊下,灼灼的目光盯牢了她。
“贺韬韬,你也是我蓄谋已久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