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是不能赌一把。
“婆婆,哥哥在飞。”
朝轻眼眸微亮,人族果然是有些奇思妙想。
腾云驾雾于她来说曾是家常便饭,但那是以灵气为驾,在灵气世界中像是吃饭喝水般简单。
而这灵气稀薄近无的世界,人族竟能靠着一口先天之气修出内力,也是不凡。
芩婆也看向正在梅花桩上练习的师兄弟两人。
孤刀的天资平平,但练功刻苦,融会贯通并非难事;倒是相夷这小子,悟性绝佳,若能览尽百家,未必不能自创绝学。
李相夷跳完最后一根木桩后,从怀里的旧荷包中拿出一块糖,这是他的习惯。
他喜甜,每日练完武艺后都要奖励自己一块儿糖。
可这次李相夷却没喂给自己,而是拿着糖凑到芩婆身边:“朝朝,想不想吃糖?”
练武之人,耳聪目明,所以方才这小家伙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
糖块的甜香诱的朝轻咽了咽口水,却坚定的摇头,暗含期待地看向李相夷:“朝朝想飞。”
“想飞啊……师娘,可以吗?”
李相夷敢保证自己一定不会摔着这小家伙,但也得师娘同意才行。
芩婆笑呵呵地点了头:“只能在附近玩会儿。”
“好嘞,师娘。”
李相夷剥开糖纸,将糖块抛入口中,单手抱起糯米团子:“飞喽。”
芩婆望着两个小的逐渐飞远的身影,心中暗叹:难得见相夷这么细心。
转而看向梅花桩上还在苦练的单孤刀,芩婆决定回头让漆木山同这个孩子好好说一说。
刻苦是好事,可不能急功近利,过犹不及啊。
而李相夷生性潇洒不羁,但也没抱着怀里的小娃娃飞的太远,最后落在了一棵大树树冠上。
见怀中小孩还算面色红润,李相夷捏了捏那花苞头,拿出一颗糖递过去:“你胆子还挺大的。喏,请你吃糖。”
“谢谢哥哥。”
糖块是常见的麦芽糖,虽难嚼了些,但甜蜜的滋味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
见糯米团子吃个糖仿佛全身都在用力,李相夷没忍住,戳了戳那脸颊肉:“朝朝,朝朝,你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吗?”
朝轻刚咬下一点儿糖,含含糊糊的说不清楚话,小手一指天边红阳:“那个。”
李相夷抬头望去,他们身处高处,在云雾之上,一眼望去便是朝阳一跃出云海。
金光落入眼底,璀璨夺目
昭阳天近知春早,玉琯东风破雪来。
的确是个很暖和的名字。
李相夷刚想说上两句就见怀中娃娃的脸上沾了些小糖渣。
爱洁之人有些忍不了。
湿帕子落在脸上,拭去那些黏人的糖渣,朝轻也乐得有人帮忙,耐心啃完了最后一点儿麦芽糖。
“你这小家伙,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李相夷收回帕子后调侃道。
当初他和师兄在外流浪时,缺吃少穿;被师傅捡回来后,吃饱穿暖已是绝好,哪里像这小家伙一般。
“谢谢哥哥。”朝轻软声道谢:“哥哥,你是不是很喜欢吃糖?”
“这你都瞧出来了?”李相夷摘了几片树叶在手里把玩:“我以后就要做个喜欢吃糖的大侠。”
朝轻咯咯的笑了起来:“那朝朝以后也给哥哥糖吃,给好多好多糖,哥哥就可以一直吃糖了。”
“口气真不小。”
李相夷伸出食指刮了刮这小丫头的鼻子。
还好多好多糖。
也不知师父他老人家能不能找到朝朝的家人,若是没有,给他做个小师妹也好啊。
不过注定是让李相夷失望了。
又过了几天,漆木山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刚一进门漆木山就喊道:“老婆子,萧老头带人在百里外的村镇上等着呢,赶紧给人把孩子送去。”
“催什么催,没见朝朝还没吃完饭吗?”芩婆没好气地吼道。
待看清屋内情况后,漆木山“嘿”了一声:“相夷,你干什么呢?”
李相夷熟练地舀起一勺米粥,放温后喂给朝轻,然后才回复他师父:“师父,我给朝朝喂饭呢。再吃一口。”
喂饭?!
这两个字怎么就这么自然地从他小徒弟嘴里说出来了,瞧着动作还挺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