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另一边我从未踏足过,都是听姐姐们说起过,爷爷也千叮万嘱不让我去那里。
尖山上有大小不一的各种溶洞窟洞并存,其内部空间错综复杂。曾有人贪玩不知深浅进去过,听说再也没有出来过。
为什么凤凰会知道尖山?还想去那里?
我无奈的看着凤凰说:“爷爷不让我去那里,我从来没去过,而且没有桥我们俩也去不了。”
凤凰像是在思考什么,随即打消了去尖山的念头说:“不去就不去吧。”
我们拉着手在家附近闲逛,周围全是上了年头的核桃树,树荫把阳光都遮挡完了。
我突然想到小时候在马路边看到那些纸扎队伍,便问凤凰:“凤凰,你有没有见过纸扎的队伍?”
凤凰闻言好奇的看向我。
我继续说道:“就是各种各样的纸扎,有丫鬟奴仆,牛马猪狗,房屋车子,什么都应有尽有啊。我小时候经常看到他们从马路上走过,长长的队伍走很久都走不完,我数都数不过来。”
凤凰又是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宝玉,你从什么时候看不到这些的?”
我仔细想了想,说:“应该是从我叫宝玉之后,当时王大妈还给了我这个。”
我说着,便从衣领处掏出一直拴在脖子的一把红色八股绳。
王大妈说这是她处理过的,我不能私自解下也不能洗,所以八股绳拉出来时,我自己都能感受到绳子散发的味了。
凤凰嫌弃的退开一步远,她晃着手说:“你这都多少年了?还这么多根?”
我嘿嘿一笑,开始说起我脖子上绳子的来历:“这根最短的是我姓冯的干爹栓的,他给我起名叫‘冯翠芝’;这根是王大妈请‘河伯’替我栓的,给我起名叫‘河花’;至于最长的这根,就是我现在的名字,也是王大妈算过之后,请石匠立了石碑在十字路口,我的名字石宝玉就是这么来的。”
凤凰听完扑哧一笑,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伸手拉起我脖子上的绳子闻了闻,问我:“你知道石碑立在哪儿?领我去看看。”
我一听,这我肯定知道啊,于是便说:“好啊,我带你去见石碑爹。”
就在这时,安表哥的车刚好回来了。
他一下车就喊我和凤凰帮忙拿东西回屋,在看到我受伤的手和凤凰杀人的眼神后,便自言自语的让我们一边玩去。
我领着凤凰走不到五分钟就来到立石碑的小路,是大路没有修好之前就一直存在的一条小路,刚好是个十字形的路口。
记得没有大路时,我还偶尔会来这里守着石碑坐上一阵,每年的新年爷爷都会带着我来给石碑挂上一条新的红绸。
自从我身体好了之后,已经很久没有来看过石碑了。
凤凰静静的看着石碑,脸色逐渐变得凝重,我顺着她的视线一看,石碑中间居然有了一条长长的裂缝。
我惊讶的蹲下身,伸手抚摸着字迹依旧清晰红绸却褪色,还有了裂缝的石碑,上面明确标注着东西南北各个方位的指向地名,立碑落款是我的名字。
凤凰心里暗自揣测附身金健霖的东西并不简单,石碑明显是替我挡了煞,如果石碑再碎一次,估计王大妈也没法再请一块了。
这时,她暗戳戳的说了一句:“宝玉,估计过不了多久你又可以拜什么树啊山的做爹了。”
什么意思?笑话我。
“好你个凤凰,你什么意思,竟敢取笑我。”说着我就伸手故作要打她。
她直接上手勾搭我的脖子,把我拧小鸡一样拧着往回走了。
我们一进院子,就见王大妈在指挥安表哥,用麻绳将一把把锋利的长刀往两根粗大的竹竿上捆绑。
小妈则帮着把新买来的两幅瓷碗整齐的摆放成两列,还往里面倒满了水。
爷爷低着头用签子钉烧纸眼,再将纸一摞一摞的摆放整齐。
金健霖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站在父亲一旁,看着父亲把新鲜的桃树枝一根根修剪整齐,好像这一切与他无关一样。
见我和凤凰进来,他竟然有点害怕的往父亲身后躲。
父亲抬头见是我,瞄了一眼我受伤的手,抬眼看凤凰的时候眼神里透着古怪。
我不明白他们大人的心里都在想什么,但肯定有我不知道的事。
凤凰拉着我绕过他们,爷爷头也没抬的说:“饭菜我给你俩留了,趁热吃了,今晚早点回房间睡觉。”
我兴奋的拉着凤凰坐到饭桌,她起身帮我打饭,之后坐到我身边打算喂我。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我过得不少,但换了凤凰这感觉就不一样了。
我心里美滋滋的坐等她喂我,她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起身找了个调羹递给我,说:“你用这个吧,左手不影响你用这个。”
我悻悻然接过调羹,一脸谄媚的看着凤凰,自己动手吃起了饭。
她时不时的帮我夹一下菜,我边吃边欣赏着她的盛世美颜,心情像醉酒的人漂浮在云端一样软绵绵的,感觉真好。
“凤凰,还这么早我们就要回房间睡觉吗?你想不想看我们这儿是怎么跳大神的?”我突然引诱她。
如果我没猜错,等下羊群回羊圈后肯定会把院子门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