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仪珺笑笑:“无妨,都住在宫里,没说什么打扰的,你们也不过是来跟我打声招呼,这声姐姐可当不得。”
毕竟她依稀记得郡主比自己还要大一岁,不过身份上不好叫妹妹,叫姐姐却也别扭得很。
郡主脸上的笑容一僵:“太子妃姐姐说笑了,这是我平日用的血燕,吃着不错便带过来了,还望姐姐笑纳。”
贺仪珺把血燕收下,郡主这才笑着离开。
人一走,贺仪珺就让兰嬷嬷把血燕收起来。
兰嬷嬷担忧道:“郡主特地过来,总觉得不是送东西那么简单。”
“她还没放弃,眼睛里的野心和嫉妒都快要溢出来了。”贺仪珺又不瞎,哪里能看不出来?
偏偏郡主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好,贺仪珺只好陪着她做戏,好歹把人打发了。
“血燕跟别的东西分开,不要放在一起。”
谁知道里面加了什么,她是万万不敢吃用的。
秦恒启远远听见两句,进来便问道:“什么不要在一起?”
贺仪珺似笑非笑:“殿下魅力无边,郡主念念不忘,这不就借着送东西来想见殿下一面。”
可惜郡主尴尬寒暄了几句,盯着大门口都快盯出怨念来,都没见秦恒启回来,她实在编不下去就只好离开了。
前脚刚走,后脚秦恒启就回来,也不知道郡主知道后会不会郁闷得吐血。
秦恒启不由笑着搂住贺仪珺的肩头,贴着她耳边低问:“夫人这是醋了?”
贺仪珺伸手推了推他,反倒被秦恒启搂着腰更贴近一些,皱眉道:“郡主会来一回,肯定会来第二回,反正殿下看着办就好。”
“放心,她下回不敢来了,夫人消消气。”秦恒启一笑,她忍不住扭头。
“殿下做了什么,叫郡主不敢来了?”
秦恒启满脸无辜:“我可没做什么,就是皇上帮郡主物色夫君,我恰好之前推荐了太史的孙子。”
“那个孔栗?”贺仪珺一愣,又不悦道:“就算不喜欢郡主,让她嫁给孔公子不是推人进火坑吗?”
“夫人安心,此事未必能成,郡主却要想办法拒绝,自然没时间过来打扰夫人了。”
她挑了挑眉,秦恒启够坏的,不过郡主为了摆脱这个指婚确实焦头烂额,没心思再来登门。
果然第二天宫里就铺天盖地传着郡主要下嫁太史的孙子,把郡主气得够呛,哭着去找太后。
谁知道太后却道:“太史的门第不错,如今太史又是太子的先生,孙子看着混账,那是因为府里溺爱得很,身边也没有妻子管束。若是有个高门贵女当妻子,他自然会收收心慢慢变好。”
主要郡主的身份高,一般门第根本配不上。
门第太低,太后第一个就不乐意,生怕委屈了郡主。
但是门第高的,大多都是皇帝得用的重臣,他们的子孙都是培养着入仕的,必然不肯当个无所事事的驸马。
孔栗的毛病是有,两人却勉强算是门当户对,让他当驸马,有太后和皇帝盯着,以后有秦恒启盯着,必然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郡主却不乐意,哭得两个眼睛都肿了,看得太后心疼,一时也犹豫起来。
成亲这事她要不乐意,逼着郡主嫁过去也不痛快,回头两口子闹起来就成笑话了。
孔栗也不愿意,跟太史抱怨道:“郡主表面看着是个娇娇女,却是彪悍任性,我可不乐意娶个母老虎回家。”
太史被气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这个孙子被郡主看上已经要烧高香了,还敢嫌弃,还真当自己了不起?
两边闹腾得很,皇帝也不高兴,忍不住跟秦恒启抱怨两句:“他们怎么忽视,门第相配,一个两个都不乐意,不像成亲倒像是要结仇一样。”
他郁闷得咳嗽几声,被秦恒启扶着起来喝水:“父皇很不必理会这等事,不过提个建议,郡主愿意就嫁,不愿意就留在太后娘娘身边也挺好的。”
“她年纪不小了,再留下去怕是要留成仇。母后年纪大了,最看不得小辈蹉跎年华。”皇帝看着这个沉默孝顺的儿子,如果秦恒启肯纳了郡主,这事就简单多了。
可惜他不愿意,皇帝也不愿意逼迫,事情就变得麻烦起来。
秦恒启笑笑:“郡主一时想不开罢了,又或者以后看上别的人,父皇再指婚就是了。”
皇帝却不觉得郡主看上他之后,还会看上别的人,能有哪个男子比秦恒启还出色的?
但是没想到郡主没多久后,还真跟太后提出要嫁的人,是去年的探花郎。
太后却诧异:“去年的探花郎,该是许多人的如意郎君,怎的还没成亲?”
郡主摇头道:“去年成亲了,可惜他的娘子没福气,不到一年就病去了。”
她是去护国寺上香的时候碰上这个探花郎的,一表人才不说,还对病去的妻子一往情深,病去都几个月了,还每个月都到护国寺来点香,悼念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