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云琴其实并不想嫁给贺祖光,但是她没别的选择。
之前定好的亲事对方因为她破相要求退婚,还是留阳候出面悄悄处置,把庚帖互相换回去就算了,免得坏了邱云琴的名声让她不好再嫁。
将军府派来的人也没什么好脸色,摆明是看不上邱云琴,她气得要命也是无可奈何。
留阳候府分明不想留下她,毕竟没了联姻作用,邱云琴就大不值钱,根本没有价值,留阳候自然不养废人。
贺茵还特地来讽刺她:“妹妹之前有多得意,以后只怕有多难过,还是收收心好好当个媳妇伺候夫君,别到时候贺公子也受不了把你打发了。别忘记贺公子身边听闻还有武安侯的表妹,虽然出身一般,颜色却比妹妹要好得多了。”
贺祖光会娶邱云琴,不过是因为不甘心,之前被邱云琴拒绝,如今她不得不嫁过来,贺祖光如何能不痛快?
又有红颜知己在身边,把邱云琴娶回去估计贺祖光心里舒坦了也就不当她是一回事了。
这话叫邱云琴心里忐忑又焦急,对贺祖光的态度倒是好了不少,叫他受宠若惊的。
以前邱云琴高傲得很,对贺祖光若即若离,叫他心里窝火却又舍不得放手。
如今好了,她的地位从云端掉到泥沼里,以后只能依靠自己,还得好好伺候他,贺祖光心里美滋滋的。
所以邱云琴提出不能庶子在她的嫡子出生之前落地,贺祖光犹豫片刻还是退了一步,想把庶子记在她的名下。
知道他舍不得这个孩子,邱云琴也没勉强,反正孩子落地了,能不能养大就是另外一回事,毕竟年纪小的孩子夭折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而且孩子落在她的名下,就没那个小妾什么事了。
贺祖光高高兴兴等着跟邱云琴成亲,梅幽越发觉得自己的处境危险。
她只能硬着头皮去武安侯府找贺仪珺,谁知道却被告知她没在府里。
梅幽以为贺仪珺是去别的贵人家做客了,想着等一会,但是等到天黑才知道,她和武安侯回乡了。
贺仪珺之前提起那个教会自己草药的婆婆,有些心不在焉的,被秦恒启很快察觉到了。
索性他不大想上朝,总是被皇帝点名,不知不觉成了不少朝臣的靶子,实在没意思透了。
正好贺仪珺要远行,秦恒启以不放心想陪她回去找皇帝请假。
皇帝也知道秦恒启最近跟在火里烧一样,也有心放过他一马,稍微淡一淡,事情不能太着急,不然自己看好的臣子怕是没几年就要被其他臣子给欺负没了。
贺仪珺上山去到以前住的屋子,外面因为日晒雨淋瞧着有些破落,里头却是整整齐齐。
她有些惊讶,回过头来:“侯爷什么时候派人来整理过了?”
明明贺仪珺心血来潮,昨天才提出这事,秦恒启要进宫跟皇帝请假,又帮着准备出来住几天的物件,怎的还周到地请人过来收拾?
“一直请山脚的人时不时上来整理,免得以后突然回来住的话会有霉味。”
秦恒启知道她总有一天会想回来,毕竟是生活多年的地方,怎么都会怀念的。
索性他请山脚下住着的村民要是天气好上山来就帮着收拾一二,打开窗子给屋内通通风。
贺仪珺深吸了一口气,屋内确实没什么大味道,山脚的村民都是实心人,的确会做得妥妥帖帖的。
忽见一个白胖的妇人提着篮子进来,见到两人不由吃惊,却又看着贺仪珺十分惊喜:“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瞧着气色不错。”
说完,她看向身边浑身气势的秦恒启又改口道:“该叫候夫人了,难得碰上,等会要不去我家里吃一顿饭?”
“六姨,”贺仪珺握住她的手,转头对秦恒启介绍道:“以前娘亲体弱,除了婆婆之外都是六姨特地送草药来,还帮着照顾,不然我和爹爹粗心得很,也没能好好照顾娘亲。”
秦恒启也叫了一声,笑着道:“等会就打扰了。”
六姨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山上看过后贺仪珺也没多逗留,就跟着六姨下山去她家了。
夫君姓李,是个憨厚的木匠,看见贺仪珺便拘束地笑笑,很快带着秦恒启去洗手洗脸了。
六姨这才小声道:“原本想着夫人许久不回来,我就得去京城见一见你的。”
贺仪珺诧异,毕竟六姨一家都在这里,在山脚许久没出去过,是有什么急事得去京城找她?
见她担心,六姨连忙笑着摆手:“没出什么事,就是我整理家里的时候才发现一个东西,是当初婆婆说要交给你的。就是有些古怪,说是你嫁人了,跟武安侯没什么关系的话就不必交给你。”
时间太长,六姨险些忘记,好在收拾东西翻出来了,便急着要去京城交给贺仪珺。
是一个破旧的木盒子,外表光滑透亮,该是有人长年累月摩挲过的,很是宝贝的样子。
上面有个锁头比较旧,六姨把钥匙递了过去:“我没打开看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婆婆很宝贝的样子,该是给你的添妆。”
虽然六姨奇怪为何不是贺仪珺成亲的时候送过去,而是她跟武安侯府扯上关系才送。
她体贴地把贺仪珺留在房间,自个去厨房张罗了。
贺仪珺轻轻摩挲着这个木盒子,她是见过婆婆有多珍惜这个东西,还以为是带着一起进深山去了,没想到会一直留着有一天出现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