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用贺仪珺作为女儿不去救贺知舟就罪大恶极来逼迫,怎么不想想家中还有一双儿女,他们不去凭什么让贺仪珺去?
贺夫人摆明用心险恶,就是挖坑给贺仪珺跳进去的。
贺仪珺就算没能成事,惹怒皇帝就要倒霉,成事了皇帝心里估计也有疙瘩,反正她就不好过。
但是贺知舟能回来,贺夫人怎么都想试一试,却逼着别人去试,自己却不去。
这会儿秦恒启看贺夫人沉默又笑道:“实在不行,我带上贺夫人进宫见皇上也是可以的,当面跟皇上复述刚才的话,皇上仁慈,或许愿意收回成命。”
才怪!
贺夫人都要活不下去了,怎么不豁出去救贺知舟,那就去皇上面前求情,秦恒启很乐意帮一把,将人送进宫里去。
她吓得摇头,被那个嬷嬷抓住不让退后,顿时惊得一个劲挣扎:“不,我不去,我不进宫。”
贺仪珺这下也看出来了,贺夫人不敢跟皇上诉苦,就找到她当冤大头。
果然是贺知舟看上的女人,跟他一样的坏心肠!
“不去也得去,刚才贺夫人说得正义凛然,好像我不去给贺老爷求情就是不孝女。但是贺老爷为了贺夫人都能抛下恩师和怀着我的娘亲,对贺夫人一往情深,如今落难,百年才修得同船渡的夫妻不是更该有难同当吗?难不成贺夫人刚才说的都是谎话,对贺老爷其实没那么情深款款?”
没那么深情那就别在这里恶心人,从哪里来就赶紧回哪里去!
贺夫人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还是不想轻易放弃。
好在秦恒启一开始就让侍从去知会将军府,老将军亲自过来接人,一把抓住贺夫人道:“侯爷,是我的错,叫她上门叨扰了。因为这事她有些恍恍惚惚的,不是有心得罪侯爷和候夫人。”
贺仪珺心下嗤笑,什么恍惚,刚才说话头头是道,要是换个别的年轻姑娘早就被贺夫人给唬住了,好像不去救贺知舟就是不孝女一样,如今老将军三言两语这事就如此轻描淡写过去了?
她不痛快,秦恒启心里更不乐意:“老将军这是什么话,她对贺老爷一往情深,再三说没了贺老爷便活不下去,我正打算带她进宫见皇上当面求情,或许能救下贺老爷,又或者让他们夫妻能够继续团圆。”
继续团圆不就一起流放,老将军自然不会答应,他赔笑道:“侯爷息怒,她就是一时执迷不悟,我会盯着人不会再让她出府来,进宫打扰皇上就不必了,皇上日理万机,已经开了金口的事绝不能轻易收回。”
皇帝的脸面大过天,没有彻底说服他的理由,进宫只会叫皇上彻底厌弃。
因为贺知舟的事,皇帝对将军府已经极度不满了,要是贺夫人再进宫去哭哭啼啼求情,指不定气得让将军府也跟着吃挂落。
老将军经营这么多年,成也贺知舟,败也贺知舟,自然不想继续掺和此事,一再道歉后就要带贺夫人离开。
秦恒启这次没拦着,让下人松开手,两人顺利走了。
贺仪珺挑眉笑道:“我还以为侯爷一定会抓着贺夫人,说什么都要带进宫里去面圣。”
“见皇上哪里是一件容易的事,不吓唬两人一番,以后贺夫人三番四次上门来,又对外说夫人不孝,见死不救云云。外人不知情,或许会轻信此事,还不如让他们忌惮一二,也知道闭嘴了。”
她这才明白秦恒启刚才再三开口,原来是为了自己,顿时心里暖融融的。
贺仪珺想了想,还是牵住了秦恒启的手,他不由笑了:“夫人如今高兴点了?”
“嗯,高兴多了。”之前贺夫人找上门来,又是装可怜又是给自己戴高帽,她险些气着了。
但是有秦恒启在,三言两语就让贺夫人哑口无言,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贺仪珺如何能不高兴?
她心里畅快多了,忽然侧头问道:“刚才贺夫人来之前,侯爷是有事要告诉我吗?”
对上贺仪珺亮晶晶的双眼,秦恒启一时没想说出真相来,叫那双眼里露出失望和愤怒的神色。
“不着急,夫人要去送一送贺老爷吗?”
她摇头:“没必要,我倒是想去看看嘉仪公主。”
也不知道嘉仪公主受了伤害,如今可是好着的?
但是贺仪珺又担心自己上门,让嘉仪公主想起贺知舟,顿时心里又不能释怀,便有些迟疑。
秦恒启建议道:“夫人不如先让人送拜帖给公主府,看嘉仪公主愿不愿意见你。”
要是愿意见面,那么嘉仪公主或许释怀了,也明白贺仪珺跟贺知舟毫无关系,不想迁怒她。
当然见着也未必对贺仪珺友善,只是她心里担忧,怎么都想亲眼看看才能放下心来。
要是不愿意见,贺仪珺暂时放下,等以后再见也无妨。
好在拜帖送过去没多久就有嘉仪公主身边的大宫女来接她去公主府见面,秦恒启这回没跟着,却有些担心贺仪珺,捏了捏她的手心小声道:“带上两个健壮的嬷嬷,有什么事也能照应一二。”
大宫女耳聪目明,站得远却能看得见秦恒启的唇语,等贺仪珺上马车后她才笑道:“武安侯跟夫人的感情真好,不过夫人放心,殿下没有为难夫人的意思。”
嘉仪公主不是会迁怒人的,贺仪珺又不在贺知舟跟前长大,说是父女却跟陌生人没了两样,她反倒挺喜欢贺仪珺的性子,看见拜帖就明白这丫头在担心自己,便让宫女把贺仪珺接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