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的买卖做得不错,一是图画特别精美又清楚,客人只要看着图就能挑选可心的瓷器。二是送来的瓷器跟图画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东西又是极好的,价钱又公道,自然回头客要多。
原本贺仪珺还担心之前的瓷器店面坏了名声,也有客人会忌讳观望,不愿意那么快下手。
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瓷器卖得不错,甚至是童师傅招了十几个学徒还每天忙个不停也供不上。
不能立刻送上瓷器,李正还特地带着伙计上门给客人道歉,又承诺会多送一套精美茶具,算是平息了此事。
李正做得不错,贺仪珺琢磨着月底给他包个赏银,算是鼓励和赞赏。
秦恒启笑道:“贵人们消息灵通,得知宫里有我们的瓷器,当然愿意买下,就撑门面也是极好的。”
能跟皇帝用同一家店面的瓷器,说出去都是备有脸面的事,何乐而不为?
要是瓷器不好,皇帝能用吗?
贺仪珺哑口无言,总觉得秦恒启是故意送瓷器给皇帝,好叫生意有起色。
要是皇帝知道,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被利用了而生气?
“放心,皇上不是小气之人,反正宫里那么多瓷器,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接济一下可怜的我们只是举手之劳。”送去宫里的瓷器是他精挑细选的,或许比宫窑要差一点,却也是上乘,秦恒启就算是想礼薄心意到,也不可能真的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给皇帝。
他也没有对外炫耀,所以起初知道的人不多,就靠图画和口碑。
后面自然而然有知道品质不错,也有因为皇帝手里有才跟着买下的。
不管如何,瓷窑每天的火就没灭过,童师傅累得不行,好歹带出几个熟手来帮忙,依旧供不应求。
贺仪珺倒是劝童师傅不必担心:“不够就不够,我们已经跟客人说过,迟点送上没什么,最重要是东西要好。”
要东西不好,立刻送上客人也不会高兴,还会砸了招牌。
童师傅自然明白,就没那么心焦了,按部就班得来,反正东家都不着急,他只要把握住做出来都是好东西就足够了。
他们生意做得红火就有眼红的,带着裂开的瓷器过来就说是东西不够好,刚到手没几天就坏了。
订金、日期都说得头头是道,李正查过后还真的有记录,确实是他们店面的客人。
但是东西仔细一看却不是他们家的,但是这事就不好辩驳了。
贺仪珺被叫过去,没急着上前,看那人拿着花瓶大声嚷嚷得周围所有人都听见,就明白来者不善。
陪着来李直站在她旁边满脸心焦:“东家,这事该怎么办,赔钱打发人赶紧走吗?”
“东西不是我们的,何必赔偿?而且估计栽赃,肯定还有后招。我们要是息事宁人,他们只会得寸进尺。”贺仪珺就不信这些人拿点钱就足够了,估计巴不得让店面关门大吉。
“既然他非说瓷器是我们的,那就报官。”
李直二话不说就去报官了,京兆尹带着官差过来惊住了那个大嚷大叫的客人。
他还真没想到贺仪珺如此硬气,说报官就报官,丝毫不在乎店面的名声。
很多店面都是息事宁人,更别提武安侯府穷得要死,就靠这两个店面过活了,居然还把京兆尹惊动了吗?
贺仪珺指着花瓶底道:“当初烧瓷的时候就让师傅在底下做个印记,以后也能对照一番。上面还会有编号,要是我们家出去的瓷器,那没话说,坏了就得赔偿。但是这位客人说什么都不让看花瓶底部,一直在店门口嚷嚷,我们就只能劳动大人了。”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丝毫没因为身份就直接赶人,京兆尹摸着胡子微微点头:“既然候夫人这么说,让这位客人把瓶子翻过来看看,若是没编号就不是店面的东西,人是诬陷,就得去牢里走一番了。”
讹诈讹到武安侯府来,这是疯了吧?
那人慢吞吞翻过瓶子,有眼尖的官差发现底部的确有字,子甲的字样,不知道是不是编号。
贺仪珺示意李正去里面搬出一个瓷器来,翻过底给京兆尹先看,再去围观的人面前走一圈。
底下分明是一个童字,后面似乎还是一个奇怪的符号。
她解释道:“这是童师傅的手艺,所以我特地让他写上一个童字,旁边则是童家的家徽。每一批货童师傅随机写上的,可能是字可能是图案,反正他来做主就好。”
谁都不知道下一批货究竟底部是什么,就算模仿了同一批货,数量却是固定的。
大多都卖给了富贵人家,不是谁都能进去,甚至能拿起反过来看底部究竟是字还是图样。
每批货底部的图样都记录在册,李正拿出来给京兆尹单独过目,压根就没有对方的“子甲”,便明白对方拿来的是假的瓷器。
原来留了后手,这就没京兆尹什么事了,官差把诬告的人带走,瓷器店前面很快又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