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仪珺被秦恒启捏得手心发热,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手,他顺势放开了:“我们互相感谢就不必了,确实是缘分,不然我就算能逃出贺家,麻烦也多。”
如今有秦恒启在,什么事都摆平了,她还能安安稳稳过日子,没什么不好的。
就是贺仪珺总觉得自己占了秦恒启的大便宜,如今被他这么一说,提着的心倒是放下了一些。
“夫人不必在意谁吃亏了,反倒我们算是互惠互利?”秦恒启看得出她心里的想法,这才安慰几句,免得贺仪珺胡思乱想总琢磨着搬走或者彻底离开自己身边。
贺仪珺忽然道:“当初侯爷在山上遇险,到底是谁做的?”
两房人如今看着没什么大能耐的样子,看秦二老爷还把自己给作死了。
秦三老爷除了大手大脚到处挥霍,也没看出哪里有脑子对秦恒启不利,还差点成功了。
这叫她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两房人运气好,才险些成事了。
这事秦恒启一直让燕一追查,如今算是有些眉目了:“二房突然得来那么多银钱还帮着藏匿,如今二叔死死不敢开口,最后也没落得一个好下场。那人能够在京兆尹的眼皮底下动手,不会是一般人。”
胆子大成这样,秦恒启却想不通究竟是谁。
这人有财力有能耐收买二房,却又谨慎小心,除了秦二老爷之外,就连秦二夫人也没能知道什么。
也或许秦二老爷知道沾了这事,要成功了是大富大贵,失败了可能落得什么都没有,甚至丢掉一家子的小命,索性死死隐瞒枕边人。
只要秦二夫人不知道任何事,她和秦时厉就能平安。
但是真的能那么顺利,幕后黑手会就此放过秦二夫人吗?
秦恒启觉得未必,只是眼睁睁看着二房就这么死了也没必要,索性让人进宫给皇上递了密信。
皇帝自会派人跟着秦二夫人身边,顺带保护她和秦时厉。
甚至可以用他们作为诱饵,很快引出那个幕后之人。
“此事自有皇上来操心,我们还是别沾手为好。”涉及到那么多的金银珠宝,对方要是暗地里再有后招,天子脚下简直胆大妄为,皇帝如何能不惊不怒?
他自是不会让人去查,免得互相包庇,索性派心腹跟在秦二夫人身边,希望能够亲自揪住对方。
贺仪珺低着头琢磨二房的事会不会牵扯到秦恒启身上,忽然感觉肩膀一重,扭头却见秦恒启不知不觉累得睡着了。
他可能以前在府里依旧受了苛刻却不好说出来,平日软绵绵的,叫贺仪珺看得心疼。
这会儿秦恒启睡着了,她是一动不敢动,只是感觉他呼出的热气就在自己颈侧,痒痒的带着秦恒启的气息,熏得贺仪珺耳根微红。
秦恒启没睡多久,一刻钟后醒了,歉意地伸手捏了捏贺仪珺的肩膀:“叫夫人累着了,我也不知道为何突然睡过去。”
贺仪珺身上没有一般姑娘的脂粉味,反倒带着淡淡的皂角香,甚至有几分草木味道,叫人特别安心。
秦恒启原本只想倚着她,靠近贺仪珺一些,不知不觉还真的睡过去了,也不知道有没压疼了自家夫人。
“没事,”贺仪珺被捏得有点舒服,却担心秦恒启劳累了,抓着他的手从肩膀拿下,还没放开手,燕一就匆忙来禀报。
看见两人手牵手,燕一急忙转过身当看不见,自顾自禀报:“燕二跟着明宇侯夫人的奶娘回府,这奶娘见过当家主母后就去了锁住的一个小院子,里头有一小片的夹竹桃。”
贺仪珺不知不觉听得入迷,都忘记松开手了,秦恒启自然不会提醒她。
她不明白了:“在府里种夹竹桃,还挑这么隐秘的地方,她这是不打自招吗?如果真是罪证,不早早铲掉,二十年还留下,这又是为什么?”
任是谁看见府里有夹竹桃,肯定会怀疑。
可这明明也是那位落水姑娘的娘家,没可能娘家人不喜欢自家姑娘所以害了她吧?
贺仪珺越发迷惑了,感觉这旧事仿佛坠入了迷宫当中,叫人转来转去却找不到头绪出去。
秦恒启瞥了眼燕一:“让燕二去报官了吗?”
“是,他已经赶去府衙,京兆尹这会儿给过去了。”
这事跟武安侯府没关系,燕二却擅自跟着明宇侯夫人的奶娘悄悄进去就说不清了,只能暗地里告诉京兆尹。
这位大人虽然正直却不迂腐,明白明宇侯夫人之前得罪了秦恒启,他或许只是想找茬,却无意中发现此事。
秦恒启要不说,谁都不知道他派人跟着明宇侯夫人的奶娘了,万事就平安无恙。
然而他还是愿意告诉京兆尹,让后者能查明真相,京兆尹还是领情的,死死把此事烂在肚子里,绝不会对外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