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邀约,秦恒启也没拒绝,这事是他无意中闹出来的,帮着遮掩也好:“大人就不必亲自去了,免得太扎眼,我和夫人过去就好。”
反正他经常去护国寺,如今说贺仪珺喜欢,两人一起去也不突兀。
他们第二天就上山去护国寺了,这次带上了燕一和燕二。
依旧是贺仪珺扶着秦恒启慢吞吞上山,快午时才到护国寺,那位僧侣已经收到消息等着了。
贺仪珺有些不好意思:“叫师父久等了。”
僧侣摇头:“不妨事的,施主这边请。”
落座后斟了茶,僧侣就把当年的证词说了一遍:“贫僧还记得那位丫鬟,是因为她身上有一股很微妙的味道,香气十分浓郁,甚至有些刺鼻。”
他的鼻子灵敏,比一般人要更敏感一些,呛得险些咳嗽,所以直到如今还记得那个问路的丫鬟。
秦恒启奇怪:“是什么样的味道,浓重的香料?”
一个丫鬟身上不该有浓重的香料,难不成是那位落水的姑娘喜欢?
“贫僧注意说该是那位女施主腰上的荷包,那会儿贫僧刚好到她的腰间。”因为离得太近,于是味道直冲鼻子:“如今想来,那浓郁的味道当中有一点熟悉,就跟窗外的味道一样。”
这间禅房在院子最里面,原本以为是个清净的地方,免得被香客打扰或是偷听。
如今秦恒启才明白,窗外种下了夹竹桃,该是有些年头了。
贺仪珺看了一眼皱眉:“有人在丫鬟的荷包里放了一点夹竹桃,所以才叫她肚子疼?”
这样也说得过去,毕竟要不是丫鬟突然肚子疼,也不会离开自家姑娘身边,那人想无知无觉下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秦恒启突然问道:“那位姑娘带着丫鬟上山来可是住了一夜?”
僧侣摇头:“没有,不过一大早就来了,中途听其他人说她们主仆吃饭后午睡了一会,等日头没那么热的时候才出来。”
她们两个既然没出来,也没离开过,那么在护国寺里,身边的东西不可能被谁掉包了。
不是在护国寺,那么在来之前恐怕就已经有人下手。
在府里被人下手,贺仪珺忍不住看向秦恒启,看来那位明宇侯夫人的嫌疑更重一些了。
问过话,两人跟僧侣道谢就回去告知京兆尹消息,还让他问一问那位心上人的府里有没夹竹桃。
明宇侯认真想了想却说没有,但是当年他跟心上人定亲,最多也就在花厅和后院见一见,其他女眷的院子是没去过的。
他便特意回府找自家夫人问一问,明宇侯夫人手一顿:“没有,这东西有毒,谁家会种?”
得了答案,明宇侯也没多问,又去府衙守着了。
明宇侯夫人却让奶娘回娘家一趟:“把信笺交给娘亲,让她看过后就把信烧了。”
贺仪珺看京兆尹一走,秦恒启就吩咐燕二盯着明宇侯府还觉得奇怪:“侯爷是觉得明宇侯夫人有古怪,所以让人盯着了?”
“不管有没古怪,如果她真的有问题,京兆尹找明宇侯问的事,明宇侯夫人必然会知道。”
要是心里有鬼,明宇侯夫人必定会派人回娘家去,彻底毁掉证据。
秦恒启只是有备无患,也不想冤枉好人。
毕竟是同父同母的亲姊妹,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真的闹个你死我活,指不定是别人做的,当年嫉妒那位才女的人还是不少的。
因为她迟迟没出嫁,耽误了其他未出阁的女子,对其怀恨在心的也不是没有。
燕二却发信来提醒,明宇侯夫人的奶娘回府了,这就耐人寻味了。
这时候让人回娘家,她是想做什么?
贺仪珺瞪大眼又是好奇又是皱眉的样子十分有趣,叫秦恒启看得目不转睛。
她冷不丁转过头来对上秦恒启的双眼,他心下咯噔一跳以为被贺仪珺发现真相的时候,就见自家夫人双手捧着他的脸道:“侯爷的眼睛似乎越来越明亮好看了,看来还是得吃好睡好,这才养过来了。”
以前侯府住得偏僻,肯定吃不好穿不好,还要被两房人欺负。
如今翻身做主人了,秦恒启才算缓过来,脸色都看看了不少。
秦恒启心下松口气,被她近在咫尺盯着有些不自在,生怕露馅了。
“多得夫人照顾,我才好了许多。”
其实两房人还真不敢克扣他吃的用的,传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不过他们私下伸手拿走的也不少,摆明是当自己是侯府真正的主子一样。
感觉被他握着的手有些滚烫,对上秦恒启感激的炙热目光,不知道为何有些不自在。
“哪里的话,要不是侯爷帮忙,我也不能安安稳稳生活,吃得这样好穿得也好,不必每天为生计担忧,又担心大虎和小虎会吃不饱。”
秦恒启捏了捏她的手笑了:“我们算是互相感谢吗?也可能是缘分,要不是遇到夫人,我在山上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