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山上长大还跟野兽为伍,谁知道身上藏了多少平常人家不会用的东西?
秦三老爷低头看着绿油油的自己和夫人那张绿油油的脸,也有些害怕,回头就让二房另外请别的大夫来瞧瞧。
老郎中不在意,直接走了。
新来的大夫打算外敷内服,要了一笔不菲的诊金,两房人却感觉入口的汤药太苦,敷的药也没那么止痒,却没脸再去请老郎中回来,只得忍着。
秦恒启觉得贺仪珺这一手不痛不痒的,其实奈何不了两房人,也就让她出一口恶气而已。
谁知道她的药粉还有点厉害,没见两房人痒得跟猴子一样挠来挠去,看着实在有趣。
他顿时觉得把贺仪珺娶进来果真是对的,即便这人未必毫无意图,起码给自己带来不少乐趣,给两房人也带去不少麻烦。
两房人自顾不暇,也没心思来找事。
可惜清净的日子没多久,府外闹哄哄的,留阳候带人登门来了。
贺仪珺扶着秦恒启去花厅,就见一老一少二人坐着,年轻的盯着自己不放,就忍不住皱眉。
秦恒启也不大痛快,贺仪珺怎么看都是自己的人,哪里轮得着别的男人这般看她?
“我也不兜圈子了,当初贺家订下婚约的是这位贺姑娘,却擅自换人,怎么也得换回来。”
留阳候这话真不客气,秦恒启没想到他们得到消息后一开始不发难,原来等在这里。
收下贺茵还不够,另外盘算着把贺仪珺要过去?
就留阳候这个傻儿子,一个夫人不够,还想享受齐人之福?
“我不知道留阳候说的什么,夫人是皇上亲口赐婚,跟贺家又是规规矩矩交换了庚帖。如今突然上门来说贺家弄错人嫁到留阳候府,也实在太荒谬了。”
秦恒启眯起眼,留阳候这是欺负他看不见,这是欺上门来了?
留阳候摸着胡子笑道:“既然弄错人就该换回来,而且当初救下武安侯的也是另有其人,不还在贺家吗?如今把这位贺姑娘接回留阳候府,我们也不会介意她到底是不是完璧之身。”
贺仪珺挑眉,他们不介意,她倒是介意的。
没见留阳候身后的年轻人色眯眯盯着自己,哪里是傻子,分明是色胚!
“既然说不通,那么我们只好进宫找皇上评评理了。”
秦恒启赫然起身,被贺仪珺扶着就要往前走,却被留阳候拦下了:“武安侯何必走得如此匆忙,就用这点小事惊扰皇上就不好了。如今武安侯是府里的主子,另外两房长辈就该搬出去才是,却迟迟不动,作为后辈不好主动开口,我倒是能帮上忙。”
言下之意,他可以让两房人离开武安侯府,只要秦恒启把贺仪珺交出来就是了。
贺仪珺悄悄看过去,生怕秦恒启真的答应了。
秦恒启当然不答应,拜过堂成亲的夫人就这样拱手相让,留阳候这是把他的脸面撕下来往脚下踩。
而且他有办法让两房人搬出去,何必留阳候出手?
再就是贺仪珺如今是武安侯府的人,那么谁都别想从他身边把人夺走!
“不必,留阳候请吧。”秦恒启执意要进宫理论,留阳候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
“武安侯何必如此,我跟你爷爷有几分交情,是打算帮你一把。一个女人罢了,贺家换一个过来不也一样吗?”他不觉得贺欣柔会比贺仪珺差,偏偏自家傻儿子偶然见过贺仪珺一次后念念不忘,成亲后发现被换了人就十分不满意,闹腾了好几天。
留阳候宠爱这个儿子,自然要给他最好的,也就登门来了。
还以为是个瞎眼的毛头小子,这些年被两房人暗地里欺压,如今原本护着秦恒启的武安侯去世了,他在府里肯定过得更艰难,稍微出手帮忙便绝不敢拒绝,谁知道是个硬茬子?
真闹到皇帝面前,虽然有些麻烦,却也不至于不行。
留阳候和武安侯都跑到宫里来找自己做主,皇帝顿时头疼。
但是听说后他又惊住了:“留阳候的意思是当初救下武安侯的是另有其人,他是弄错了?贺家原本要嫁去留阳候府的是贺大姑娘,如今武安侯的恩人还在府里等着?”
这都什么事,简直一团乱。
皇帝又看向秦恒启:“武安侯怎么说,当初究竟是谁救下你的?”
“自然是我的夫人救下的,我虽然眼盲,心却不瞎。别人可能看外表会弄错,我却不会。”
秦恒启说得如此笃定,皇帝又不确定了。
留阳候却笑道:“武安侯年轻,不知道世间险恶,很可能被骗了。这姑娘说是她救下侯爷,谁知道究竟是不是?毕竟就连贺家人也这么说,总不会有错。”
贺家人没错,那么错的就只会是秦恒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