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夫人有些不满,见秦二老爷拍板,知道不能改变,她只能让人采买些瞧着体面,其实并没有多贵的东西来充门面,好歹凑出六十抬来。
她还叫来秦恒启看一眼,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这么多年来要维持侯府的体面不容易,库房越发空了,这里头还有些是我的嫁妆,算是给贺姑娘的添妆了。”
就一盒子过时的首饰,估计是秦二夫人不用的,还好意思说是添妆。
秦恒启看不见,秦二夫人就使劲忽悠,反正身边那些下人绝不会说漏嘴。
还以为这事摆平了,谁知道秦恒启转身就进宫跟皇帝提起此事:“二婶给贺姑娘添妆,我是看不见的,就想请皇上派人去看一眼画上花样,我好送去给贺姑娘瞧瞧,以后她也能亲自感谢二婶。”
秦恒启还希望画画是偷偷的,免得被秦二夫人知道后会不好意思。
画师最好的自然是宫里的,他这要求不过分,反倒是一个小辈想要跟未婚妻子炫耀,又希望对方能够感恩,皇帝最喜欢秦恒启这份赤子之心,自然没有拒绝。
只是派去的人送画作回来,太监总管又嘀咕两句,皇帝的脸色就沉下来了。
秦家两房人欺负秦恒启看不见,就用这点东西来忽悠他?
好在被皇帝看见了,不然这画作送去给贺仪珺,她怕是要委屈得哭出来,这亲事还没成,两夫妻就得成怨偶了。
皇帝原本碍于名声不太想让秦恒启继承爵位,之前是因为一时可怜就答应了,回头有些后悔,这会儿却又开始同情他了。
要不是继承爵位,以后秦恒启是不是要被另外两房人给欺负死了,还一副心存感激的模样?
作为长辈,他们实在太过分了一点。
皇帝特地派去心腹太监,狠狠敲打一番,却又没太过张扬,免得坏了武安侯府的名声。
表面的名目是他怜秦恒启的爹娘不在,特意送了三十抬珍宝添进聘礼,算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秦二老爷和秦三老爷被太监总管笑眯眯敲打,也只能陪着笑。
等送走太监后,两人的脸都拉得老长,秦三老爷还狠狠砸了一个茶杯:“那小子越发张狂了,以前一声不吭的原来是在装可怜,这会儿要承爵了,立刻就露出狐狸尾巴,嚣张得很!”
偏偏秦恒启找的靠山是皇帝,他们还只能敢怒不敢言。
秦三老爷恨不得把阴险的秦恒启打一顿,好歹被秦二老爷拦下了:“你做长辈的对晚辈动手,还是一个瞎子,传出去还要脸吗?皇上如今被这小子哄得蒙了眼,只想着给他出头,你要是对启儿动手,不就是抗旨不遵了?”
“二哥,就这么算吗?”秦三老爷咬牙切齿,果然会叫的狗不咬人,秦恒启沉默多年估计就等这个时候了:“是谁给他这个胆子,还是突然就忍不住了?”
“那位贺姑娘不是要进门来,他这是要立威,免得我们为难这个侄媳妇。”秦二老爷冷冷一笑,又道:“这事三弟不用管,我自不会叫他痛快。只是暂时不好动手,你就乖乖忍着点儿。”
足足六十抬聘礼送到将军府,有一半还是皇帝亲自赏下的,贺知舟简直脸上有光,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
贺夫人不满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赏了那丫头三十抬,却提都没提柔儿,岂不是把我们的女儿比下去了?”
贺仪珺出嫁居然有皇帝赏下的三十抬嫁妆,贺欣柔却没有,这不是在打他们的脸吗?
贺知舟安抚道:“这赏赐不是给珺儿,而是给秦世子。哦不,该叫秦侯爷了。”
他也没想到秦恒启沉寂几年,突然就得了皇上的青睐继承爵位,顿时有些后悔。
要是如此,还不如让贺欣柔嫁到武安侯府,以后就是侯夫人了。
贺夫人心里也痒痒的,恨不得把贺欣柔代替贺仪珺出嫁:“要是当时遇到秦侯爷的是柔儿,那就没死丫头什么事了。”
她忽然眼睛一亮:“老爷,秦侯爷看不见,哪里知道救人的是谁?”
当时秦恒启身边没有下人在,眼睛又看不见,贺仪珺和贺欣柔的声线有八分相似,只要说贺仪珺冒认了贺欣柔不就好了?
贺知舟一愣,迟疑道:“这不好吧?要是被秦侯爷拆穿,我们就得跟武安侯府结仇了。”
贺夫人冷笑:“险中求富贵,这不是老爷最爱说的吗?而且秦侯爷要怎么拆穿,难道说他见过救命恩人,没认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