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舟明白贺夫人不想看见贺仪珺过得太好,便耐心解释道:“皇上迟迟没有决断,那是因为秦公子天生眼盲。一个瞎子继承爵位,总归传出去不太好听才会犹豫,要是秦公子有了子嗣,那就不一样了。”
有了子嗣,皇帝就能顺理成章让秦恒启继承爵位,又顺延让他的子嗣成为世子。
等世子长大成人,武安侯自然而然就有继承的人选。
或许皇帝还会犹豫数年后才会让秦恒启承爵,甚至等世子成年后才做出决定。
但是交好一个未来的武安侯,甚至于这位继承人的体内有一半是贺家的血脉,不管对贺知舟还是将军府都有好处。
“夫人不必看这短短几年,以后有武安侯府撑腰,将军府只会越来越好。”
一边有武安侯府,一边是留阳候府,将军府稳赚不赔,赔的只有两个女儿。
见贺夫人似是被说服了,面露犹豫,贺知舟再接再厉道:“我知道夫人心疼柔儿,只是岳父大人多年来就盼着将军府能够东山再起,如今却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以后柔儿也能得两个强劲的靠山,找到的夫婿只会比如今更好。”
贺夫人叹气道:“老爷总是能说服我,只是妹妹的女儿代替柔儿出嫁,就得用她的身份才行,不然如何能说服留阳候?”
让一个出了五服的丫头代替贺欣柔,留阳候只会觉得被羞辱了,指不定亲事没成,反倒成仇了。
贺知舟道:“要不就说柔儿有个双胞胎妹妹,身子弱养在别人名下,如今接了回来,叫她跟柔儿互换身份?”
这样一来,贺欣柔虽然换了名字,身份依旧是将军府的大小姐,跟以前没什么不一样。
贺夫人被彻底说服,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说服贺欣柔了。
贺欣柔听说后大吃一惊:“娘亲,那人顶着我的名字嫁到留阳候,要是到时候泄露秘密,反咬我们一口怎么办?”
贺夫人欣慰道:“你能想到这些便比以前长进了,放心,我不会让她有这样的机会。而且能嫁进留阳候府,她的娘亲高兴还来不及,比我还会努力促成此事。”
果然她写信过去没多久,那边就回信已经出发到京城来了。
跟贺夫人想得一样,这个妹妹迫不及待想跟留阳候联姻。
留阳候的儿子是傻子又如何,侯爷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必定千宠万宠长大,手里头就算漏点东西,她的女儿这辈子荣华富贵都享受不尽,更别提她这个生母了。
贺夫人还以为要等上大半个月,谁知道十天后这对母女就风尘仆仆赶了过来,叫她大为惊讶。
她赶紧请两人进了准备好的院子梳洗之后,贺夫人才亲亲热热挽着那妇人的手笑道:“妹妹来得真早,一路都顺利着吧?茵儿瞧着跟妹妹有五六分相似,就跟你年轻时一样了。”
贺如珍娇嗔一笑:“姐姐跟十几年前一模一样,如今外人见了,还以为我才是姐姐。”
这话哄得贺夫人颇为高兴,贺如珍能跟她搭上关系,也是这张嘴跟抹了蜜一样甜。
打发贺茵去整理拢箱,贺夫人把事情一说,叹气道:“若非实在没办法,也不会出此下策,倒叫妹妹和茵儿受委屈了。”
贺如珍用帕子沾着眼角,哽咽道:“当年茵儿她爹去得早,要不是姐姐帮把手,我们母女二人哪里还能好好坐在这里?姐姐这话可别说了,妹妹感激还来不及,哪里就有委屈了?”
“不瞒姐姐,乡里就没能给茵儿挑个好夫婿,要么看不上我们孤儿寡母的,要么就狮子张大口,嫁妆要得厉害,人却不怎么样,我正发愁,瞌睡就有姐姐送枕头来了。”
贺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道:“妹妹放心,茵儿的嫁妆就跟柔儿一样,我再补些添妆,务必叫茵儿嫁去留阳候府是风风光光的。”
贺如珍再三道谢后才红着眼圈回到院子,关上门就把手帕收好,脸上的楚楚可怜收了个干净。
贺茵看见并不意外,自家娘亲不是第一次变脸了,要不然也不能在欺负她们母女的乡里还能好好过日子:“娘亲,我真要嫁去留阳候府?听闻对方就是个傻子,也不知道会不会打人。”
贺如珍没好气地道:“能进侯府简直是祖坟冒烟了,要不是个傻子以为有你什么事吗?也不照镜子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你给我听清楚了,必须嫁过去,还要把傻子给哄得妥妥帖帖的,一辈子的福气你就享不完了。”
贺茵也就抱怨几句,很明白嫁到侯府怎么都比嫁去乡里那些穷苦人家来得强。
乡里跟她同龄的姑娘大部分都嫁人了,不但要操持家里,每天做饭下田,夜里还要被男人折腾,跟花儿一样一天天开始枯萎,别提多可怕了。
她宁愿跟一个富贵的傻子过,也绝不会去这些穷人家,估计日子没过太久,人就要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