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顾自倒了一杯温水喝下,又叫小二送一盘点心来。
等叫完了,贺仪珺才想起金银身上才有钱袋子,自己却是没带多少,顿时不好意思了:“钱袋在丫鬟身上,刚才我走得匆忙,倒是忘了要过来。”
秦恒启垂下眼道:“没事,去医馆还没感谢贺姑娘的帮忙,这点心就算我请客。”
“那怎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贺仪珺足足吃了三盘点心才依依不舍放下手,抹着鼻子道:“我平时没吃这么多的,今儿出来久了,误了饭点才这样。”
燕一还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女子,偏偏吃相并不难看,却吃得很快,转眼三个盘子就空了,也不知道饿了多久。
秦恒启不经意地问道:“府上吃得不好?”
贺仪珺摇头:“吃得比我在山上要好得多,就是一个两个总盯着我,实在叫人吃不下。”
多吃一口身边的丫鬟嬷嬷都要劝说,叫人吃得十分不痛快。
虽然她能继续吃下去,就是耳朵不能清净。
秦恒启还以为贺仪珺提起这些事,就是想让自己同情,下一刻或许会对他有所要求。
会提什么救命之恩,向他索要好处。
这次索要得可能不多,下一次再下一次一点点的得寸进尺,就跟以前在自己身边的那些人一样。
可是贺仪珺却道:“这些糟心事就别提了,在山上跟着公子的那个昏迷的小子醒过来了吗?”
“醒了,伤势比较重,还需要卧榻歇息半个月,姑娘怎么关心起青铜来了?”秦恒启抿了抿唇,难道青铜跟她是一伙的?
两人事先通过气,青铜才会引着他往那个木屋逃去,又因此遇到贺仪珺。
贺仪珺摆摆手道:“我就随口问问,那小子比公子要倒霉多了,又摔进我挖的陷阱,我怪不好意思的,多得公子心善没跟我计较。公子之前摔得也不轻,该在家里好好歇着才是,就别出来溜达,又遇上那些不长眼的人就不好了。”
她看着窗外的天色,再不回去恐怕那两个丫鬟就得在路边哭了,将军府指不定还会派人来抓自己:“我也该回府了,公子后会有期。”
贺仪珺说走就走,丝毫没一点拖泥带水,也没提出任何要求,仿佛真的只是偶遇。
但是秦恒启从来不相信巧合,贺仪珺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派人盯着自己的行踪吗?
然而燕二在将军府对面盯梢多日,贺仪珺的确第一次出门来,除了贺夫人派的下人之外,压根就没跟别人联系过,如何知道他的行踪?
燕一看贺仪珺走了,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要属下去看看三公子的伤势吗?”
刚才贺仪珺举起板凳砸的是三房的儿子秦可凛,身子骨从小娇弱,也不知道有没砸出什么毛病来。
他倒不担心秦可凛,就是怕这小子醒来会倒打一把,指责秦恒启派人对自己动手。
依照三房宠爱三公子的程度,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秦恒启微微一笑:“这几年他们是越发放肆了,是该叫这些人收敛一二。”
他回去后果然三房气势冲冲过来,秦三老爷就差指着秦恒启的鼻子骂了:“你这个兄长是怎么当的,居然让人对可凛动手,你爹是怎么教你做人的,连自家人都不放过吗?”
秦恒启坐在原地挑眉道:“我爹都死了,要不让他给三叔托梦?而且我是一个人出去的,马夫在楼下等着,让谁来动手?不过是这个弟弟带着十个家丁冲上来围住我,叫经过的人误会他要欺负一个眼盲之人罢了。三叔就是这样教儿子的,见到兄长不叫一声,带着家丁围住我想做什么?”
秦三老爷梗着脖子道:“可凛从小就乖,哪里会欺负人,路人误会了,你这个做兄长的不会帮忙挡一下,怎的就手旁观,叫人欺负了你弟弟?”
秦恒启冷笑道:“刚才除了可凛,时厉也在,他这个做兄长的眼睛好好的,不也没能阻拦吗?怎的三叔要求一个看不见的人怎么去挡,三叔不如闭上眼睛让人打一拳,叫侄子也听听要怎么挡?”
他抬起手,就要叫又乔装打扮成小厮的燕一过来给秦三老爷一拳,吓得后者连退两步:“做什么,主子说话是你这个小厮能听的吗?给我滚出去!”
燕一低下头却没吭气,秦恒启冷哼道:“三叔倒是厉害得很,连我院子里的下人都敢指手画脚了。怎么,三叔这就想当我院子的主子吗?”
这小子简直油盐不吃,又硬又刺,每次来都讨不了好,秦三老爷气得直接甩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