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予深邃不明的眸子朝雪棠看过来。
雪棠顿了顿,抿唇道:“二爷恕罪,奴婢今晚实在是没力气再侍奉二爷了。”
裴知予看了眼雪棠脸上尚未褪去的红晕,唇角轻勾,随手拿起今日她送的那支兔毫笔,蘸饱了墨,在纸上写道:“那就早些安歇。”
雪棠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裴知予已经敲响了桌角的铜铃,唤了霍礼进来,吩咐他去备些清粥小菜。
自回府后,两人一直在床榻上折腾到现在,还不曾吃过东西。
裴知予自己倒不觉得饿,只是这小丫鬟身子一向纤瘦,方才又经了好几次欢愉,还是要吃些东西填填肚子才行。
霍礼很快端着粥菜进来,放在桌案一角,便退了下去。
裴知予朝雪棠扬了扬下颌,雪棠方知这些食物是为她准备的。她谢过恩,正欲像上次那般跪在床边喝粥,却被裴知予一把握住了腰,带到了他怀里。
雪棠浑身不自在地坐在男人结实的大腿上,裴知予却已经拿起了面前的粥碗,用勺子舀了一勺粥,放到唇边吹了吹,才送到雪棠面前。
雪棠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二爷……要亲自喂她喝粥吗?
这样的姿势让雪棠很不适应,她羽睫轻动,还是垂下眸,把裴知予喂到唇边的那一勺热粥喝掉了。
而男人似乎很享受这样的乐趣,难得耐心,一勺一勺地吹温了送到雪棠唇边。
雪棠心想,裴知予大概是把她当作小猫小狗一样逗弄吧。
不过,雪棠并不在意裴知予对她是怎样的情感,只要裴知予喜欢她,在意她,这便够了,这样,她就有了在侯府中活下去的资本。
至于情爱二字。
那不是如今的她该想的东西。
雪棠默默地喝着裴知予喂来的粥,在男人腿上坐得久了,有些不舒服,雪棠便挪了挪身子,谁知就抵上一处不寻常的灼热。
雪棠蓦地僵住,耳根微微发红。
裴知予停下动作,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她的唇,在她腿上慢悠悠地写道:“吃饱了?”
“回二爷,奴婢吃饱了。”
雪棠一动不敢动,生怕再惹了那东西,又要被折腾一番。
“去净了口,陪我歇息吧。”裴知予松开了环在雪棠腰间的手。
“是。”
雪棠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连忙从裴知予身上下来。
这一夜,裴知予倒是没有再折腾她。
雪棠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天刚透亮,雪棠睁开眼,见身旁的男人还在沉沉睡着,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床榻,穿好衣裳,推门出去。
再过几日,便是裴行焉和沈语柔的成婚之日。
永安侯府的丫鬟小厮们四处忙碌着,踩着高高的梯子,往枯树上挂满漂亮的红绸和红灯笼,在石墙上贴上精心剪好的喜字,府里一派热闹喜庆之景。
自大夫人和二夫人相继去世,二爷又患了失声之症,府里已经许久不曾有过这样的喜事,按崔老夫人的意思,这婚事务必要办的体面而隆重,也好给侯府多带来些喜气。
雪棠还未走进小厨房,远远便看见府中的李管事领着好几个小厮,一行人抬着许多东西,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
“李管事,这是要做什么?”霍礼正蹲在地上喂百岁和长欢,见此情状,不由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