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予坐下来,却没让她动作,而是拍了拍自己的腿。
雪棠揣摩着裴知予的意思,素日里,他若是要她坐在腿上服侍,往往都是直接将她拉到怀里,而方才却只是这般……
雪棠想了想,试探着伸出手,掌心向上,轻轻放在裴知予的腿上,供他写字。
裴知予不由多看了她一眼,这小丫鬟还算聪明,领会得倒快。
他漫不经心地拉住雪棠两根纤白如葱根的手指,在她掌心写道:“可有想过,今日我若不来,你该如何?”
大约是心情不错,裴知予写得缓慢,并不难辨认,雪棠愣了愣,没想到他竟会问这个问题,思绪转得飞快,神色如常地答道:“二爷会来的。”
见裴知予微微皱眉,似乎是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雪棠便又恭敬地说道:“奴婢命如草芥,幸得二爷怜惜,今日方得全身而退。奴婢会好好侍奉二爷,以报二爷的恩情。”
说着,雪棠便微微仰起脸,那双清眸落进了烛火的光亮,映着裴知予的影子,让裴知予不由觉得,她当真是全心全意地依附于他的。
裴知予眸光一动,便握住了少女放在他膝上的手,顺势将她抱到了榻上。
“二爷,轻些……”
雪棠双臂环住裴知予的脖颈,顺从地迎合着他,只是在裴知予看不到的地方,那双明眸却依旧冷静清醒,没有沾染半分欲色。
……
已近亥时,侯府里灯盏渐熄,到处静悄悄的。
唯有东院里仍亮着灯,裴行焉背着手,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都这个时辰了,雪棠还没有过来。他已经差人去惠春院问了好几次,得到的答复却都模棱两可,只敷衍说老夫人今日累了,早早便歇下了。
这可是祖母一手为他安排的事,怎么瞧祖母这意思,竟像是要撇清干系,撒手不管了一般?
裴行焉心里愈发忐忑,却又不敢派人去东院看看。
床榻上,早备好了各种新奇的玩意,都是裴行焉特地备好,打算用在雪棠身上的。
那样绝色的美人,难得尝一回滋味,可得好好地尽兴才行。
裴行焉就这么在卧房中苦等了一夜,也没见到雪棠的人影。
他瞪着一双乌青的眼睛,心中又气又恼,终究心里还是惦记着,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他便跑到小厨房,随手拎起管事刚送过来的半头还新鲜的羊,往西院去了。
迎接他的人是霍礼。
“大公子怎么有兴致来西院了?”霍礼笑眯眯地说道,“是上次属下招待得不够周到吗?”
这“招待”,自然指的是那扎扎实实的四十板子。
裴行焉干笑两声,转移了话题:“今日刚得了半头羊,想着二弟是爱吃羊肉的,便特地给二弟送过来了。不知厨房在哪儿?我好把东西搁下。”
说着,他的一双眼睛便四下瞟去,寻找着小厨房的方向。
这个时辰,裴知予应当还未起身。听说雪棠白日里都是在小厨房做事,他特地寻了个由头过来,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见见雪棠,好好问一问她,昨日究竟为何没有如祖母安排的那样来东院侍奉,害得他独守空房,白等了一整夜。
霍礼冷冰冰地说道:“大公子好意,我替二爷心领了,只是二爷近日吃素,不喜荤腥,大公子还是把这东西拿回去吧。”
裴行焉还要再说些什么,就听见一声吱呀的推门声响。
雪棠从小厨房出来,垂着眸,用手背拭去唇角残留的避子汤,然后才抬起头,看向了站在院中的裴行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