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眠回房等了很久，都没听见盛怀川上楼的声音，犹豫了会，她这才下楼一探究竟。
找了一圈，沈惜眠在沙发上找到已经睡过去的盛怀川。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这会儿盛怀川酒气冲天地躺在沙发上，眉眼带着外头冬日的冷气。
他紧裹的风衣上还落着没融化的雪花，哪怕隔着一段距离，沈惜眠都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凉意。
沈惜眠隔着一米，蹙眉看向盛怀川此刻不带丝毫厌恶的容颜。
她已经不记得有几年，没见过这样平静的盛怀川了，从十六岁那年告白开始，盛怀川对她表露的只有藏不住的厌恶。
沈惜眠犹豫片刻轻唤开口：“小舅舅？”
她本以为盛怀川今晚不会回来的，毕竟他是跟陈晚歌一起走的，都是成年人了，她还没保守到认为有些事只有结婚之后才能做。
她不知道盛怀川为什么喝这么多，也不想问，但楼下冷，想睡也该换了衣服回床去睡。
沈惜眠唤了两声，盛怀川没反应，她担心盛怀川会感冒，但不敢自作主张扶他上楼，从前每天都要牵着手接她放学的男人，自从拒绝她第一次表白开始，就抗拒与她的触碰。
哪怕沈惜眠不经意碰到一下，都会被盛怀川迅速甩开。
踌躇许久，沈惜眠上楼取了件大衣打算给盛怀川盖上，她蹑手蹑脚，尽量避免着触碰将衣服盖在盛怀川身上，双眼却在他的脸上游移不止。
这张曾让她痴迷多年的容颜，此刻就在眼前。
沈惜眠却生不出丝毫痴念，也不敢。
但衣服盖上去的时候，还是将盛怀川惊醒了。
手上一凉，沈惜眠的手就被人攥住，迎面对上的就是盛怀川猛然惊醒，带着极度警惕的目光。
在看清对面是沈惜眠时，盛怀川眼底的厌恶爆发。
“滚！”
他用力将沈惜眠推开，力道大得似是宣泄了几年的憎恶。
“砰——”
沈惜眠反应不及被推一个踉跄，额头重重撞在茶几角上，钝痛掺着立马滚落的血液在额头迸开。
沈惜眠痛得发不出声，立马捂住额头，可滴落的血液还是染红了右眼，来自背后的视线冰冷异常，沈惜眠揣着一肚子委屈，连回头解释的欲望都没有。
算了。
从前她趁机揩油的小手段恶劣，就算解释了盛怀川也不会信。
沈惜眠默不作声，背对盛怀川匆匆逃离现场，回房后她只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浑身冷得打颤。
心里更冷。
哪怕已经死心，但盛怀川极尽厌恶的目光，总能让人在心灰意冷中再度绝望，她没关注外面的声音，蒙头钻进被子就睡了。
第二天，她先去医院处理了一下伤口，伤口不深，但为避免留疤还是缝了四针。
今晚要参加陈晚歌的钢琴展首秀，她之前还做了不少准备想光鲜出席，可现在头上顶着一块纱布，怎么看都没法光鲜了。
沈惜眠回家的时候，家里依旧没人。
她早上出门时盛怀川就不在了。
不知道他是真的忙，还是因为昨晚的事置气，哪怕根本不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