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贵人有专房之宠,即便请安迟到,华妃团队也很收敛,并不如围剿沈贵人一样对付莞贵人。
请安来迟,莞贵人行礼告罪的时候,容妃眼瞅着斜对面的齐妃连连翻白眼。
皇后自然不喜欢长着纯元脸的莞贵人专宠。
更何况皇后拉拢莞贵人失败,莞贵人拒绝直接去和华妃抗争。
“你这几日侍奉皇上辛苦,本宫也不便差人送东西去你那里。”皇后假客气一句,真心想送,皇上又不是不上朝,当然能送过去。
就是临时找个由头而已,皇后笑得温婉端庄,一派大妇作态:“藏教喇嘛大师进贡了几匹开过的光的万字福寿棉被来,本宫给你留了一件,你盖着睡觉,也好早日得个皇子。”
此时旧事重提,皇后转换思路,想用生子的话题刺激华妃出来搞莞贵人。
华妃冷冷觑皇后一眼,还翻了个白眼,皇后招数用的太多,华妃又不是傻子,次次记吃不记打,如今对此已经有一定的免疫力。
同样不想直接和莞贵人斗,华妃瞥一眼身旁专心看护甲的容妃,抽一下嘴角,容妃爱装,肯能鼓动不了。
又看向对面的齐妃,齐妃没脑子到众人皆知,说不定刺激一下,就能跳出来对付莞贵人。
华妃笑笑,同样扔出皮球:“可不是吗?若来日诞下皇子,就能赶上齐妃了。”
偏偏齐妃不接茬,反倒是丽嫔急于表现,接话说起四阿哥生母之死,皇后怫然不悦,迅速结束请安。
系统跟着皇后去寿康宫,容妃心里起来一点疑影儿。
果然在寿康宫,皇后又和太后说起四阿哥的生母。
皇后心里不快,问太后:“皇额娘,当初照顾李金桂的宫女和产婆没有遗漏吧?今天丽嫔又提起四阿哥,儿臣觉得颇为不安稳。”
“好好的,又说起这事做什么?”太后瞟皇后一眼,责备:“不就是赐死一个宫女吗,也能叫你这样失色,你可是皇后,大清的皇后任何时候都不能失态。”
皇后攥着帕子,还是有些忧虑:“若是个寻常宫女,儿臣肯定不怕,只是,毕竟还有个四阿哥,要是哪天叫他翻出来——”
太后一直没把四阿哥放在眼里:“一个养在圆明园,至今没正经读过书的阿哥,能成什么气候,再说了,李金桂这会儿骨头烂没了,谁还会追究这种事,皇上都不愿意她活着,你介意什么。”
皇后想想也是,不是谁都能做淮南厉王,四阿哥不足为虑,杀他生母又何妨,神色和缓下来。
容妃没想到里头还有这样一桩秘辛,四阿哥的生母名义上难产而亡,实际上是生子后被赐死,皇后一手经办,怪不得皇后这么爱装贤惠,却从来不提四阿哥。
寿康宫今天很忙,皇后走后,皇上又来了。
太后凤体违和,雍正作为儿子一下早朝就过来探望。
后宫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太后耳目,不用丽嫔打小报告,太后也能知道莞贵人专宠。
但是丽嫔作为皇上的妃子,烦着太后了,太后今天劝说的方式也令皇上颇不愉快。
太后先说惦记老十七,又用老十七生母舒妃专宠,引得先帝后宫妃嫔怨妒来劝,这个话题不但太后不高兴,皇上当年即位对老十七的表现也很记恨,皇上又提出希望太后庇护莞贵人,被婉拒。
皇上心里攒了好几个不愉快,又明白有人告状,出来一问竹息,得知是丽嫔,皇上的火气瞬间得到发泄口。
当晚上翻牌子,他盯着丽嫔的牌子看了不到三秒,苏培盛立刻体察上意,跟老板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一把抽出丽嫔的绿头牌:“哟,这丽嫔娘娘的牌子,怎么都沾上灰了,拿回去重做一块,这两日,就别随着送来,让皇上翻牌子了。”
这意思,就是告诉徐进良,没有旨意,丽嫔的绿头牌不能放进来,皇上有意冷藏她。
皇上这些天把莞贵人的牌子都翻的脱了色,但今天不能再翻,不舍地摸了又摸,放下之后,问到:“容妃的牌子呢?”
容妃安静沉稳,宫里爱说话的女人太多,吵得人心烦,不如去看看容妃。
皇上既然来了,就没有把人往外推的道理。
帝妃二人说过几句话,容妃亲手捧上一盏温茶。
之后皇上歪在榻上看书,容妃在旁边做针线活,正缝着一件明黄的里衣,一看就是给他做的。
雍正觉得心里熨帖,容妃平素不争不抢,一贯与人为善,如今灯下安静做针线,衣着素净,很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感觉。
而且他好些日子没来永寿宫,容妃竟然丝毫不抱怨,便好奇地问:“旁人总是怨朕专宠莞贵人,冷待后宫,双儿怎么不说?”
这个话题其实不算好答。
但无奈容妃早几年就做过功课,系统展开提词器。
容妃放下针线,轻轻一笑:“臣妾不说,是因为臣妾知道皇上是个好夫君,还说专宠莞贵人呢,您今儿不就来看臣妾了,臣妾知道您念着臣妾,已经心满意足,别无所求。”
雍正对这个回答基本满意,偶尔吃点小醋可以,但女人就是不能嫉妒,微笑着调侃:“这话听着不大不实在,若真的心无所求,岂不成佛成仙了?”
“成仙成佛有什么好,哪里比得上在您身边,臣妾可不是那个别无所求。”
容妃辩驳道:“臣妾就是一介小女子,嫁得世间最好的男子做夫君,还养下六阿哥这么可爱孝顺的儿子,父母慈爱,兄弟姊妹和睦,又有良友为伴,臣妾过得已经是世间一等一的日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雍正想想也是,从来没听容妃抱怨过生活里的不足,听得此言,也不由摇头笑道:“说的也是,你这日子,圆满得朕听着都有些羡慕。”
“皇上羡慕什么,”容妃矢口否认,把红毯让给雍正:“臣妾这一切都是依赖您才拥有的,是您给了臣妾圆满,感情也好,物质也好,您给臣妾的太多了。”
“您瞧瞧臣妾的永寿宫,白玉做帘,月影为纱,还有臣妾的衣食用度,若非有您,岂有臣妾今日的福气,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恕臣妾冒昧,臣妾嫁的是世间最好的汉。”
雍正被逗笑了,心情愉快的放下书安睡,容妃让系统悄悄给他用上静音耳塞,永寿宫和碎玉轩隔着半个皇宫,仔细听还是能听见一点儿声音。
莞贵人《湘妃怨》弹得哀婉动人,但皇上既然已经身在永寿宫,怎么也不能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