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常在想投靠,但是机会不是立刻就有的,沈贵人手里连打杂都是东插一手,西插一手,实际上并没有拿到切实的某项权力。
虽然想交投名状,但此时的沈贵人并不具备当投名状的价值。
岳常在依旧保持稳定的生活状态,满宫嫔妃处都去拜访了一遍,并没有直接显露她与永寿宫的特殊关系。
容妃让系统监视一段时间后,对岳常在的表现基本满意。
知道相机而动,蛰伏等待的人才符合永寿宫的发展路线。
系统笑话她和候选手下都是苟道流。
容妃并不觉得这算糟糕评价,欣然接受。
可能是蝴蝶翅膀扇的有点多,最近零零星星一直有红气值进账。
比方说,华妃发现绿菊这种稀罕东西,皇上竟然赏给存菊堂,而不是翊坤宫,在御花园自作多情,惹出一场笑话,极为恼怒。
回宫后直接让人把翊坤宫的盆栽菊花全部清出去,以后翊坤宫再不许见任何菊花,连绣着菊花的应季屏风、帐幔都撤了。
系统:“华妃委实破大防。”
容妃对此淡然处之:“华妃习惯了皇上头一份的恩宠,这种独一份的东西,皇后可以没有,但她一定会有,宫里有什么稀罕玩意儿,都是她先挑,别人捡剩下的,但现在,沈贵人分享了这种特权。”
华妃像是恶龙看守珍宝一样对待宠妃特权,沈贵人从她的盘子里叼走一块肉,两人的矛盾进一步激化。
之后,前些天沈贵人去给皇后请安,路过永和宫,结果被早起更换檐瓦的太监,撒上一头灰尘,不得已返回存菊堂重新梳洗装扮,给皇后请安迟到。
沈贵人换地方住,从存菊堂到景仁宫比较近,换衣裳来回时间太短,华妃这一次安排的不是弄脏衣裳的脏水,而是增加工作量的灰尘。
宫妃梳妆打扮,可比换衣裳要麻烦许多。
沈贵人哪怕尽量赶时间,依旧迟到了半刻钟。
华妃战队对沈贵人的猎杀时刻到了,沈贵人一进景仁宫,丽嫔立刻开始阴阳怪气:“哟,沈贵人今儿来的好早啊。”
沈贵人立刻行礼告罪:“臣妾向皇后娘娘请安来迟了,请皇后娘娘恕罪。”
沈贵人到此时,虽然迟到,但是心里并没有畏惧,她觉得自己如今地位高了,宫里有权的妃嫔她排第三;二则,就是相信皇后宽容,肯定会保她。
皇后心里在意妃嫔请安迟到吗,当然无比在意,但她在沈贵人面前立贤良人设太久,只能温和宽容地为沈贵人开脱:“请安贵在有心,偶尔一次没什么的,起来吧。”
但华妃今天请安早到,就是为了收拾沈贵人,直接抓住把柄开始攻击:“皇后娘娘果然体恤,只是皇后厚爱,怕是要宠坏了沈贵人,坏了六宫的规矩。”
丽嫔紧随其后:“可不是吗?臣妾开句玩笑,是不是以后只要说自己有心,就能不按规矩向中宫请安了呢?”
容妃看一眼丽嫔,又瞥一眼斜对面低头沉默不语的曹贵人,这句话问的好生犀利,可不像丽嫔的脑子里能挤出来的,只能出自华妃战队唯一智囊曹贵人。
这其实是扔给皇后一个难题,皇后赦免沈贵人的理由是有心。但丽嫔一针见血地提出,以后再向中宫请安,只要说自己有心就可以免于惩罚,把这次沈贵人的偶发事故直接提高成判罚的成例。
皇后被丽嫔这一招逼得陷入沉思,说是,以后请安的规矩就立不住了,说不,沈贵人这事儿就在眼前。
皇后现在急需有人给她递台阶,这就是手底下没有人的坏处了,当皇后陷入华妃战队围攻的时候,没有人和她打配合。
容妃和敬嫔对视一眼,静静等着吃瓜看戏,反正沈贵人如今挪出来,不住咸福宫,和她们都扯不上关系。
但沈贵人的陪嫁宫女采月素质很高,立刻给皇后递上台阶,解释沈贵人迟到的具体原因,沈贵人的确不是态度有问题,故意藐视皇后,纯粹是特殊原因导致,听起来情有可原。
华妃轻飘飘看一眼采月,咬住沈贵人今天的错不放:“有心也好,无意也罢,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该承担。”
在场所有人,从皇后到宫女,都看出来华妃今天有意针对沈贵人,并且堵死了皇后发言的途径。
但沈贵人,入宫至今,连同处一宫的主位敬嫔都得罪了,和其他妃嫔自然也没有十分交好,哪里有人愿意帮她对抗华妃。
安答应坐在最靠近门的位置,担忧地看着沈贵人,又偷瞄一眼华妃,嘴唇嗫嚅几次,到底没有敢为沈贵人发言。
皇后久等不到台阶,知道华妃今天非要收拾沈贵人不可,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既如此,那妹妹你觉得沈贵人该如何承担?”
华妃今天的话术都是成体系的,一环扣一环,先给沈贵人定下重罪:“沈贵人恃宠而骄,藐视皇后,按照宫规,应该杖责三十。”
沈贵人顿时惊吓的瞪圆双眼,目眦欲裂。
安答应更是面色苍白,拿帕子捂住胸口。
华妃欣赏过在场新人们的畏惧,但心里也清楚,真正的请安迟到大王是她自己,不能用这个理由过分严惩沈贵人,转而笑笑改口。
“臣妾以为法外不外乎人情,姑念沈贵人是初犯,就罚她两个月的月俸吧。”
华妃在景仁宫大发威风,代皇后惩处妃嫔,皇后当然不高兴。但到这一步,皇后只能接着,唯一争取到就是借着即将年关,为沈贵人减刑,罚俸降低为一个月。继续往华妃身上推锅,并且给自己叠加贤良宽厚却受宠妃欺压的buff。
系统这时候没闲着,把在场众人的神色都靠近拍了下来。
容妃事后和系统逐帧研究,皇后此次,在实际意义上输给华妃,又有夏常在旧例在。
不论皇后如何展示自己的无奈,但新人们更多的是关注到华妃的凶残和皇后的无能。
皇后既弱势又保护不住属下,不是好靠山。原本还偶尔去皇后宫里拜见的富察贵人,如今跑的最多的变成永寿宫和长春宫。
容妃不爱和富察贵人来往,态度淡淡的。
时间一久,富察贵人就成了齐妃的常客和忘年交,两人脑回路同频,堪称无话不谈,宫里头上到皇后,下到宫女太监,就没有她俩不能编排的。
连容妃都被她们编排过好几回,什么庶出,什么祖上哪一代给谁当奴隶,什么阿玛被申饬……
系统对此愤愤不平:“齐二哈和富察大傻子两个都是碎嘴子。”
容妃对此无所谓,她们说的都是事实,图布苏家上数几代的祖宗就是趴地上给人垫脚的奴隶。
但那又如何,图布苏家虽然没有年家发迹那么快,也是一步一步爬起来的,当奴隶的老祖宗战场上立功脱籍,后人一代两代三代从小老百姓,攀升到如今的中上层官宦人家,没什么好羞愧的。
齐妃一直如此,富察贵人也不修口德,品行了了。
反倒是淳常在,年纪虽小,平时举止也很幼稚,可入宫后,却一步没有走错过,没有侍寝,皇后和华妃都无意为难她,日子过得不错。
她也从不在外面乱说话,日常行止同样很谨慎,每月除去探望一两次莞常在,其他时候,基本在储秀宫里玩,连御花园都鲜少去逛,看起来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