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六阿哥病愈,图庶福晋开始拥有管家之权,原本与她走动颇为频繁的吕格格前来拜访的次数却逐渐减少,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冯格格一如往昔,既没有疏远,也没有来的更加殷勤。
对于吕格格这一明显的变化,图庶福晋又怎会看不出来其中端倪?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晓这吕格格怕是有意要同自己保持距离。不过转念一想,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在后院之中的生存之法。
以前大家都是后院咸鱼,不掺和争斗,自然能一起玩,没有顾忌。
但现在,萱瑞堂已经是府里崛起的第三股势力,与萱瑞堂过分亲密,自然很容易被归为图庶福晋的党羽,吕格格养着女儿,不需要掺和各方争斗就能过得很好。
青芽等人隐有抱怨,但图庶福晋如今却觉得没什么,人之常情,更何况吕格格又没来害她,只是疏远几分而已,大家的定位回到在一起吃喝玩乐的酒肉朋友,未尝不可。
图庶福晋上位后,第二件差事,就是处理伊格格的丧事。
伊格格病弱,哪怕有王府的好医好药,还是没能撑过天花,死在这一场人祸里。
图庶福晋念及到底是布格格要害六阿哥,才牵连她一条性命,不然,按照前一世的轨迹,伊格格现在还活着。
特意带着六阿哥过来给伊格格的灵位上炷香,祭拜一场。
天花这种瘟疫导致的病逝,是不能好好收敛入土的,在伊格格的小院里挂一天白,就要送到京郊的化人场。
伊格格失宠多年,早年脾气不好,也没什么交好的朋友,灵堂上冷冷清清,后院里的女人嫌她病死晦气,避讳还来不及。
伊格格的下人没了主子,一个个担忧着自己的前程,烧纸点香也多是敷衍了事。
除了冯格格,根本没别人过来祭奠。
冯格格注视着伊格格的灵位,跟图庶福晋说起和伊格格的渊源:“早些年,我被年侧福晋罚跪,伊格格正好路过,替我说了句话,我记着这份情,如今人去了,过来给她上炷香。”
图庶福晋也叹息一回,叫人在庙里点一盏长明灯,再请和尚为伊格格持诵地藏经,希望替伊格格积些功德,愿她早登极乐,算是了了天花这桩因果。
伊格格去世当夜,布格格院里已经平息的闹鬼场景再度重现。
但没了鹭儿,旁的丫头布格格又信不过,如今守夜也不叫丫头在她屋里守。
丫头只好抱着被子睡在外头的窗户底下。
午夜,布格格再次被屋里的怪风卷着床帐子弄醒,然后,一张放大的脸就突兀地出现布格格眼前。
闭着眼睛,灰白的肤色,脸上长满了黑褐色的疙瘩,密密麻麻,那是一张天花病人的脸,刨除瘆人的痘疹,眉眼赫然就是伊格格的模样。
“啊啊啊!鬼啊!”布格格又是畏惧又是恶心,闭着眼睛,大叫着用枕头去拍这张脸。
守夜的丫头听见屋里动静,进来伺候的时候,屋里自然什么也没有,只有布格格闭着眼睛,披头散发的拿着枕头四下里拍打,一边乱打一边念念有词:“我不是故意害你的,别来找我,你去找图庶福晋,去找六阿哥啊,我没想害你,去找她们母子啊,都是她们连累你。”
丫头连忙过来搀扶,“格格,您怎么了。”
布格格神智已经吓得不清醒,被丫头一碰,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系统转播,布格格又吓晕过去了。
其实今天去祭拜伊格格,图庶福晋心血来潮,顺便托系统拍了张照片。
伊格格去世,布格格凭什么安然好眠。
这不,照片就用上了。
“这样吓唬都没动胎气,布格格这胎养的真心不错。”
图庶福晋数着日子,布格格有孕已经快六个月,吓过这一次,等满七个月,上一波大的。
毕竟七活八不活,冬天太冷,秋日气温宜人,正适合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