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英心想,压根就没有什么石大哥。你石大哥就是我,我就是你的石大哥。
你怎么也想不到,你这个石大哥,就是你恨之入骨的梁红英。你眼前这个救你的妹妹,实际上也是被你视作仇人的梁红英。
我该怎么回答你呢?她想着,先岔一岔话题,能搪塞过去就搪塞过去。石达开本身就是自己编的名字,现在是女儿身了,不能叫梁红英,必须再起一个女孩的名字。
她琢磨着,我该说我叫什么呢?别编得太离谱,就说叫英子算了。
于是,她笑嘻嘻地说道:“你问我叫什么吗?以后你就叫我英子吧。”
曹月红点了点头:“英子。”又好奇地问道,“那你姓什么呢?”
梁红英想了想,说道:“我也姓曹,和你一个姓。”
曹月红说:“那你就叫曹英子呗。”
梁红英心里发笑,说道:“对对对,你就叫我英子就行了。”
随后,曹月红又问:“你还没告诉我,石大哥家住在哪里。英子,你快点告诉我,我必须要去看看他。”
梁红英没有正面回答,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事情,眉头紧锁地问道:“唉,我就纳闷了,那些人用火烤你们的脚,什么意思啊?这些人是什么来历,你们知道吗?”
这么一打断曹月红的思路,她果然顺着杆往上爬,不再想刚才那件事情。
曹月红无奈地叹口气:“他们烤我们的脚,是在逼问我们酒在哪里。他们问怎么少一个人,那人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石大哥跑哪儿去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就是不信,非要用这种方法让我们说出实情。你说这不是胡折腾我们吗?”
旁边的霍云龙也说:“哎哟,石老弟可算是逃过了一劫,可是我们却受了罪。如果酒在我们身上,给了他们就算了。幸好英子姑娘救了我们,要不然的话,你说我们死得多冤。这么烤下去,我看到不了中午,一个个都成了肉干。就算烤死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啊!”
梁红英不想再提石达开,一提这个名字就引起曹月红的思念,本来就没有这个人,何必让她空牵挂。
所以,她又岔开话题:“你们说也奇怪,这些人怎么可能知道咱们身上有酒呢?是不是有内奸通知了他们?”
曹月红一下子来了兴致,用拳头一击手掌:“对,你说得没错。咱们这么隐秘的事情,又跑出来这么远,要不是家里有人通报给他们,这些人绝不可能知道。”
梁红英暗自思忖。先是大青山的土匪知道了这件事,紧接着,又是这帮黑帮掺和进来。他们,究竟是不是受同一个人的指示呢?
这么想着,她的情绪渐渐低落。这些人的目的太过单纯,全都紧紧盯着那酒。可到底有多少势力在觊觎这酒,梁红英根本猜测不出来。
她心里明白,这酒关乎着一个家族、一个品牌的兴衰,所以这些人才不遗余力地想要得到它。而他们想得到这酒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用这酒去参加品酒大赛。
想到这儿,梁红英又想起了紫阳大哥。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走到哪儿了?他一个人背着酒,虽然是暗自前行,却也承担着极大的风险。梁红英在心里默默祝祷,希望紫阳大哥能够一路平安,待到上海之后,他们便能再度相逢。
这时,她又想起那个吹笛子的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悄悄跟在自己身边,是不是在暗中保护着自己。梁红英心中隐隐有一种期待,正是这种期待,让她在精神上有了依靠。她觉得,在自己解决不了难题的时候,这位大哥一定会出手相助。
但她又有些纳闷,这次去破庙救人,情况万分紧急,为什么他没有出手相助呢?种种疑惑交织在她的内心。
梁红英隐隐有了一种感觉,莫非这位大哥只救自己?只有在自己遇到危难的时候,他才会出手,而当别人遭受绑架或者恐吓时,他便会弃之不管?会不会真是这种情况呢?
他心里默默盘算着,脚步也随之放缓。毕竟已经算计好了时间,想着到晚上总能到省城,所以并不着急。
正走着走着,突然,一个小姑娘从路边跑了出来。小姑娘穿得破破烂烂,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 。她怯生生地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向梁红英他们讨东西吃。
曹月红见状,顿时警觉起来。她用手示意身后的几个小跟班,迅速托起枪,瞄准了小姑娘。
梁红英觉得曹月红实在是小题大做,大家神经太紧张了。她一摆手,说道:“不用这样,给她点吃的又怎样?” 说着便伸手去摸身上,想拿点钱给小姑娘。可这一摸,她才想起,刚才自己太慷慨,把所有的钱都给了那个和尚,现在身上既没有什么吃的,大洋更是一块没有。
曹月红见状,调侃道:“英子,刚才你挺大方的,现在怎么缩手缩脚起来?”
梁红英抿嘴嘻嘻一笑,说:“大小姐,我现在可是囊中羞涩,真拿不出东西给她了。你就行行好,施舍她一块大洋吧。”
曹月红身上还真有。之前那几个歹徒没搜到她身上,所以她还留着一点钱。她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大洋,大洋还带着体温。“啪”的一下,她把大洋抛给了梁红英。
梁红英接过,触手温热。她向前探身,轻轻把大洋放在小女孩手中。小女孩十分高兴,接过银元后,还朝他们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圆满结束了,可没想到,女孩一抬头,突然抛出一个东西。瞬间,一股烟尘腾空而起。梁红英顿觉不妙,急忙伸手捂住口鼻,可已经晚了。她反应再快,也快不过人家精心策划的阴谋。
小姑娘扔完东西转身就跑。梁红英想去追,却感觉身上乏力,心知大事不妙,他们中了别人的圈套,有人买通这小姑娘来给他们下药。这下可完蛋了,不光是她,在场的人全都中了毒,一个个头晕脑胀,在马上晃晃悠悠,随时都可能栽下来。
梁红英强撑着喊道:“大家忍住,坚持住!到了前边的村子,咱们就有救了!” 说着,她用腿紧紧夹住马肚子,双手死死抓住马的鬃毛,奋力抵抗着药物对身体的侵蚀。
就这么歪歪扭扭、跌跌撞撞地,六个人竟奇迹般地坚持,进入了村子。这个小村庄没有客栈,却有一家小酒馆。
梁红英挣扎着就想下去求援,再看后边跟着的这几个人,曹月红,霍云龙还有那几个小跟班,他们也都还行,谁都顶得住,梁红英也不知道那脏兮兮的小孩,给他们用的什么药,总归是头晕脑胀,就跟喝了三斤老白干一样。
他试图下马,可身子早已不听使唤。腿刚一抬,“扑通”一声,整个人便直直地掉了下来。小白马像是通人性一般,立刻停住脚步,生怕踩到梁红英。紧接着,后面的几个人也相继落马。
梁红英感觉自己完全控制不了身体,想动却动弹不得。这下,他心里急得要命。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必死无疑。这么多人处心积虑地算计他们,他们就如同待宰的羔羊。
就在这时,从店里出来四五个小伙计。他们快速跑过来,两人一组,陆续把几个人架到了饭馆里。随后,他们被带到一间不大的屋子,六个人被并排放在一张大桌子上。
梁红英意识模糊,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女人拿着一把匕首,在他们身前晃来晃去。紧接着,匕首慢慢伸向自己的身体。梁红英心想:完了完了,这次没救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那女人并没有把刀子插进梁红英的身体,而是挑开了他胸前绑着的包裹,直接把酒拿了出来。梁红英虽然意识迷糊,但心里还是清楚的,这些人也是冲着酒来的。看来,这个小酒馆里的人和那小姑娘是一伙的,都想拿到自己身上的酒。梁红英不禁思索,到底是谁在主使这一切?
他想着,要是他们把酒拿走后能放自己一行人离开也行,毕竟这酒是假的,就算拿走了,他们也无法在比赛场上获胜。可没想到,那女人先打开酒瓶子闻了闻,脸上露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紧接着,她倒了一杯酒,慢慢品尝起来。
或许是这酒口感确实不错,曹家的酒品质上乘,随便拿出一种,都远超别家。在曹老爷眼中,即便这是假酒,也比别家的酒好喝得多。所以那女人喝起来自然觉得十分美味。
喝完,她把酒瓶子盖好,也不知是在同谁说话,只听她说:“行行行,没错。这酒确实地道,不愧是曹家的酒皇。这几个人还留着干什么?我们把酒送到老板手里就行了,这些人留着也没用了,处理掉算了。”
梁红英一听,心里暗叫不好,这不仅是被下药,还要杀人灭口啊!他挣扎了几下,想活动胳膊去摸口袋里的弹弓,可胳膊根本不听使唤。虽说还能扭动身体,但四肢却完全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