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顾虑不无道理,梁红英又何尝没有想过这些。
他清楚曹月红曾遭受枪击,那个妄图害她的人至今仍逍遥法外,曹家也没调查出个结果。曹月红的处境,确实存在着一定风险。
梁红英陷入了沉思。尽管他满心担忧曹月红,可一时半会儿,实在想不出更妥善的对策。
他看着父亲,刚刚脸上还挂满笑容,转瞬又消失不见,再次陷入沉思,整个人被苦恼笼罩。曹正平站起身,倒背着手,来回踱步,还不时咳嗽几声,显然这两天他也备受煎熬。
没有品酒这趟差事还好,可宋会长把此任务,交给他之后,反而增添了父亲的烦恼。
梁红英知道,此刻能化解父亲心头郁闷的,只有自己。他知道父亲担心月红的安危,自己作为女儿一定要尽孝,不能眼看着父亲经受这种心理折磨,所以她毅然决然的说道:“好了,明着吸引别人注意、带着假酒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她的话音刚落,张紫阳和曹正平都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梁红英疑惑道:“这怎么了?我之前在宴会当众宣布,要帮曹老爷押运这酒,现在公开由我去护送,也在情理之中。而带着真酒暗地里前往上海的任务,就只能交给曹小姐了。”
曹正平一听,有人愿意代替月红,这自然是好事。可月红带着真酒,他有能力保护好吗?不是暗路就一定一帆风顺,曹老爷心里又犯起了嘀咕。
他叹息一声,说道:“石兄弟,你真是大好人,明知有这么大风险还愿意去,这真是侠肝义胆!我曹正平无以为报,将来定给你一笔丰厚财富,保你衣食无忧。只是月红押运真酒,她也不是那块料。”
梁红英看着父亲左右为难的窘迫,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惆怅。他已经两鬓斑白,每天既要操劳掌管众多店铺,又要操心酒厂的事务,精力明显不济,从这件事情就能看出,掌持这个家,曹老爷已经力不从心了。而曹家的事业,也在开始一点一点的走下坡路,没有继承人,没有后代的后果,愈发显现。
梁红英不服气,心想我虽是女儿身,但是我却有男子的志向,我一定要帮着父亲扛起这面大旗,不让他倒下。
梁红英的目光瞬间坚毅起来,她完全没考虑自己的安危。
满心都是父亲和曹家的未来。
一方面,她想帮母亲找出那个害她的凶手。
另一方面,就是想帮父亲分忧解难。
这两件事,成了梁红英的目标和全部。
他知道自己的前方阻力重重,就像一座大山挡在前面一样,但是他有信心劈开这座大山,眼前这点困难,梁红英发自内心蔑视它,换做别人可能就无路可走了,退缩了,可是梁红英就有一股迎难而上的骨气。
她心里清楚,最佳人选本应是曹月红。让曹月红走这条明路,更能让那些对手信服。
可是为了让父亲不担心他才转变了态度。
梁红英也有这种担忧。
要是把真酒交给曹月红,她会不会在半路上把真酒弄丢,或者被人盗走呢?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站在一旁的张紫阳终于开口了。
“石兄弟,你若要担负起这个责任,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就没法在你身边帮衬了,我必须保护曹小姐,这样才更安全。毕竟我们为的是这酒,你能不能独自扛起这份责任?”
张紫阳的话让梁红英有些措手不及。她刚做出决定,还没来得及评估风险。被张大哥这么一问,她又陷入沉思。
抬头看了一眼父亲,一束期待的目光正盯着她,他明白父亲是同意,让自己去的!片刻之间,梁红英委屈之情涌上心头,心想你在疼你的养女。可是你却不知道,你这是在让你的亲闺女给你冒险。
当然,她也清楚这种委屈没道理,毕竟曹老爷不知道,自己就是他的亲生女儿,只能把这份委屈深埋心底。
他决然的对张紫阳说:“放心吧,紫阳大哥,我自己可以。你保护好真酒,照顾好月红就行。” 一想到还有一个狗皮膏药梁红英不无担心的说:“要是霍少爷也跟着,这可不好。你们动静不能太大,不然容易打草惊蛇。”
曹老爷,一听张紫阳会陪着月红,运送这真酒,他一下子这颗心就落了地,脸上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了笑容,提起这霍少爷会强行跟着,他也是叹息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
张紫阳爽然一笑说道:“这好办,我们走的时候不通知他,悄悄走就行。选一条隐蔽的路,只要我们保密工作做得好,他想找也找不到月红小姐。”
曹正平刚想高兴,但一想:“他要是找不到人,到处宣传,这不还是等于公开了吗?”大伙一听,确实如此,谁能让这位大名鼎鼎、家世显赫的省城四少闭嘴呢?大家一时又陷入困顿,想不出更妥善的解决办法。
最后还是梁红英一拍板:“这件事情很好办。让曹月红和霍少爷都跟着我,我们三个人作诱饵。紫阳大哥你独自带着真酒,悄悄运到上海。”
曹老爷一听,“这不还是让月红身处危险吗?”
梁红英咬咬牙向父亲解释道:“她不会有危险的。假酒背在我的身上,想抢夺的人只会冲我来。曹小姐有霍少爷保护,还有其他人跟随,不会有危险。我作为小姐贴身保镖,背着参赛的酒,别人不会怀疑,所以老爷,月红小姐是安全的,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