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丝一毫,都不可能有她降临在这个世界的可能。
万幸,她们奇迹般地生存下来了,母亲虽然残疾了,但是她毕竟活下来了。
而自己呢,活蹦乱跳,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而且到今天来看,自己各方面都不比别人差。
由此她想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也有信心,自己一定能查清楚,害母亲的人到底是谁。
综合了曹家的几位太太的心理,梁红英觉得,母亲一个人怀孕,势必会引起这几位太太的妒忌,她们谁都有下手的可能性。
不光是三太太,二太太和大太太可能性也很大,除了四太太,梁红英至今没有理由怀疑她之外,这三个太太都在梁红英的监察范围内。
她现在唯一想不明白的是,谁最有可能接触到这种东洋的打胎药。
要想弄明白这一点,着实不容易。梁红英坐在那儿,眉头紧锁,脑袋里一团乱麻,一点头绪都没有。
眼下,最让她起疑的便是凤丫头。之前,梁红英伪装身份试探凤丫头,虽说从凤丫头嘴里套出了些话,可疑问并未完全解开。就拿买红色砒霜这事来说,凤丫头只说为三太太办事,却没讲买来究竟要做什么。当时梁红英为了不暴露身份,没直接追问 ,但这事一直像块石头压在她心里,沉甸甸的。
还有凤丫头下巴上的痦子,也十分蹊跷。冯姨明明说凤丫头下巴有痦子,可当梁红英问起时,她却矢口否认,坚决不承认。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除非从一开始她就在作假,可这么做目的是什么?梁红英怎么也想不通。
另外,第一次梁红英以本来身份见凤丫头时,她声称和三太太关系好。可后来梁红英隐瞒身份再问,她又说和四太太最亲近。这前后矛盾,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梁红英满心困惑,这个凤丫头身上疑点重重,就像一团迷雾,让人捉摸不透。
隔了这么多年再调查这件事,难度可想而知。不过,梁红英骨子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她坚信,尽管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但肯定还留有蛛丝马迹留下来。她所求不多,只盼能找到,证明母亲是被谁所害的证据就行。
她心里清楚,光有怀疑三太太的证据,还远远不够。上次自己闹得有些没头没脑,既暴露了自己,又没有解决问题。
三太太依旧是他怀疑的重点。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她不想让真正的凶手,躲在后面看笑话。
回想起前些日子的事,梁红英觉得自己太年轻气盛,不该那么冲动。但只要一天没找到真凶,她的心就一刻也无法安宁。
不知为何,一坐在这个大厅里,她的思绪就不由自主地飘到这些事情上。仿佛这大厅里藏着无形的线索,勾着她满心疑虑。
梁红英猛地抓起茶碗,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砰”的一声把茶碗重重蹲在桌子上,心想:先放一放吧。当下最重要的,是保护好父亲,绝不能让别人伤害他,哪怕只是言语上的冒犯也不行。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害了母亲还不罢休,现在又把黑手伸向老父亲,父亲却浑然不知,一步步走进别人设下的圈套。
梁红英暗暗下定决心,要以旁观者的视角,守在父亲身边,保护他、提醒他,绝不能让父亲重蹈母亲的覆辙。有了这个愿望,她瞬间觉得有了奔头,浑身充满干劲。
恰在这时,外边走进来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又带着几分风尘仆仆之气的姑娘,正是曹家的大小姐曹月红。
曹月红进来,瞧见梁红英,眼睛顿时亮了,满脸欢喜地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石大哥,原来你在这儿,我可算找到你了,快跟我来!”
梁红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忙问:“等等,小姐,有什么事,你先跟我说清楚。”
曹月红回过脸,媚眼流波,娇声说道:“我有个惊喜要给你看,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能帮我母亲出气。你看了肯定会夸我高明,我可是想了一晚上才想到的,快跟我去看看。”
梁红英一头雾水,实在猜不透这姑娘到底想到了什么,竟这么高兴。但一听说是要帮她母亲出气,梁红英心里莫名涌起一丝不安 。
她虽然不想去,却又身不由主,只能被曹月红强行拉扯着,跟着走出大厅。
外面阳光明媚,众人进进出出,一片喜庆的氛围。沐浴在阳光之下,梁红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些。
曹月红温暖的小手拉着她的胳膊,这种感觉有些奇妙。梁红英心想:要是自己真是个大男人,或许真会被这份热情打动。哪个男孩被这么漂亮的姑娘拉着,去看她得意的东西,都会觉得这是件浪漫的事吧。可此刻,能感受到浪漫的恐怕只有曹月红,梁红英却只觉得尴尬不已。
曹月红拽着梁红英,一溜烟就穿过了几道院子,来到了她所住的小院。
刚一进来,梁红英就看到了令他大吃一惊的场景:树上吊着一个人,那人穿着花衣服,头发散乱,脑袋无力地耷拉着,既不喊也不叫,那人脚上还没穿鞋。
梁红英一见,倒吸了一口冷气,第一感觉树上吊的人,有点儿像小青。
他急步走过去,透过那人凌乱的头发一看,正是小青!梁红英的心当时就跳圆了,他神色冷峻,回过脸质问曹月红:“小姐,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那位小青姑娘吗?你怎么把她吊起来了?”
小青听到声音,抬头看了梁红英一眼。只见她早已哭成了泪人,倒背着手吊在树上,并没有开口说话。小青的腕子上满是血迹,绳子已经深深的勒入她的肉里。
不久前小青还在屋子里,怎么这么快就被吊起来了?
梁红英的内心怒不可遏,若不是考虑到自己现在伪装的身份,她一定会冲过去,抓住曹月红的脖领子,摇晃着质问,她究竟要干什么。
但此刻他只能强压着怒火,再次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什么要把她吊起来呢?”
没想到曹月红竟得意地倒背着手,说道:“大哥,你怎么这么糊涂,不明白吗?我为什么把她吊起来?道理很简单,我听说那个叫梁红英的和这个叫小青的特别要好,她们就跟姐妹一样。我把她吊起来,就是为了把梁红英引出来。我倒要看看,梁红英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她最好的朋友被我吊起来,在这里受苦,她能不出来吗?她要不出来,那就是狗熊,就是窝囊废,就是笨蛋!但她要是出来,就落入了我的圈套,我就会成功把她抓住,然后交给我的母亲,让我母亲好好折磨她。”
说这话的时候,曹月红满脸堆笑,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梁红英听完,真想吐血。他想不到这女孩竟如此卑鄙,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幸好自己现在是石达开,不是梁红英,要不然落在她手里,恐怕比小青还要凄惨。
瞬间她的心,哇凉哇凉的,现在这母女俩做出的事情,让她憎恨的程度,超过了憎恨害母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