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橙和顾庭舟还是没能走成。
“林宏,让顾小过来见我。”顾庭舟不放心,要让顾小确认一下苏以橙的情况。他刚把手机收进口袋就听见卧室里的争吵。
“爸,以橙可是你的亲女儿,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苏子言心疼地看着卧躺在床上的苏以橙。苏子城正小心翼翼地给她后背进行清里消毒。
苏嘉明看着自己与他们对立的站位,不悦地看向躲在门外的李秀兰。
自己这边就他一个孤家寡人,苏以橙那边围满了关心她的家人,看着苏以橙酷似前妻的脸,想起顾庭舟对他的不客气,心里憋屈着:“她不是我女儿!我女儿是……啊……”
甩飞而来的拐杖直接打在苏嘉明的大腿上,痛的他跌坐在地上。常年掌管着苏氏,早已习惯他人对她毕恭毕敬的,陡然间被打,第一反应就是暴怒大骂:“我说错了吗!她就是个……”
她不是苏嘉明的女儿?这是什么意思?苏以橙看着苏嘉明的神情觉得他不象是在说谎,她又回头征求般地看着自己爷爷。
“爷爷?”茫然的神情,脆弱的眼神,让苏老爷子心疼怀了。
“苏嘉明!你这个逆子。”苏老爷子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怒目圆睁着就要上前打他。倏尔,脱力般地往下倒去,被苏子城接住。
“以橙,你不要听你爸胡说,他是正在气头上,话都是乱说的。”苏老爷子抬手就打向已经蹲在自己身边的儿子,“你乱说什么!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趁我不在对以橙动用家法!”
苏嘉明自知刚是自己失言了,默默地让苏老爷子打着:“以橙,刚都是爸爸说的气话。”
他们越是这样遮掩就越能说明苏嘉明刚说的话是真的。苏以橙沉默着,低垂眼眸看着地毯上的花纹出神。从小她就知道自己爸爸不爱她,甚至有些厌恶的。小时候不懂事,看着苏嘉明带两个哥哥再院子里玩耍,高高地举起坐在肩头上,高兴地大笑。小小的她也跟着笑,想要爸爸也举自己,但回应她的只是一个冷漠到让她害怕的眼神。
那时的自己不明白同时爸爸的子女,为什么自己得不到父爱。到了里秀兰带着李涵雅嫁进苏家后,她发现苏嘉明对李涵雅都比对她好。
原来,自己不是他的女儿。
“气话?是真的吧,你刚不还要打死我吗?我不是你女儿。”苏以橙直直地看着苏嘉明,执拗地想要一个答案。
苏嘉明被她直勾勾地盯着,心虚地想用怒火掩盖事实:“你是我女儿!”
“你在外面都干了什么好事!我们苏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抄袭!偷窃!我们苏家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东西!”苏嘉明奴拍桌子,声音大的院外都听得见。在接触到她后背上自己造成的伤痕后又哑火息怒了。
嘴唇挪动,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避开她后背的伤口,目光转移到他出。
听着苏嘉明的怒骂,苏以橙心里毫无波澜,眼眸仍然盯着他看,目光探究意味十足。自己打出来的伤口却不敢看了?
“爸,网上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以橙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一定是那个姜云抄袭了以橙。”苏子言为她解释着,“网上的那些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没有查证的事情就开骂,这是犯法的。等我们把事情调查清楚,爸,我们一定要让那些人负法律责任!”
“是,我已经报警了,相信不久后就会给我们答复。”苏子城是个行动派,尤其是事关苏以橙的事。
李涵雅听到苏子城已经报警的话身子下意思地抖了一下,做贼的都怕警察,生理反应。而她这个轻微的反应没能逃过苏以橙的眼睛,嘴角挂上嘲讽的笑容看着李涵雅。
“涵雅姐常年混在娱乐圈里,应该比我们都清楚,总有那些宵小之辈嫉妒别人,自己比不过就想毁了别人。这种人真是比臭水沟里的老鼠还要让人生厌。你说是吧,涵雅姐?”
没等李涵雅的回答,她就看向苏嘉明:“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做任何让苏家蒙羞的事情,设计稿是我自己画的,抄袭的是姜云。”
“我相信以橙。”顾庭舟跨进房门,坐到床边接过苏子城手中的棉棒,继续给苏以橙后背消毒清理,“没什么事就先离开吧,以橙需要休息。”
明明是客人,清冷第声音却像是主人,对着苏家人下逐客令。
原本洁白无暇的美背此时印上两道深深的痕迹,皮绽肉开,青紫的伤痕触目惊心。在顾庭舟的动作下,她忍不住颤抖着,额上的冷汗直冒,死死咬住自己的唇。
“痛就叫出来吧,现在没有别人了,这里只有我。”顾庭舟对着她的伤口轻轻哈气,让她顿觉痒意,轻轻抬起上半身想要躲避。
“你不要对着我背哈气啊,好痒。”
“这么敏感?嗯——”顾庭舟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指腹轻抚她的后背完好之处,“我只是单纯想要让你减轻一点痛苦,你是想到了什么……”
苏以橙哭笑不得地抓住他的手:“庭舟,我背上有伤,好疼——”
“逗你的。”他还没这么禽兽,“心情好点了没?”
“嗯。”苏以橙撑开他的手掌,把自己的脸埋进去,轻轻地蹭蹭,“好很多了。”
苏嘉明已经离开了,但自己是不是苏嘉明女儿的事一直萦绕在心间。为什么爷爷他们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他们到底在掩盖什么?明问是问不出什么来了,看来只能自己去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认为那么温柔的母亲会在外面有人。
苏以橙望着窗外横斜的枝桠出神,任自己的思绪飘回十几年前。
那时,妈妈还在。每天睡前都会躺在自己身边讲故事。那段时间的日子很是美好,虽然她不止一次看见过妈妈黯然落泪。
“以橙,以后也要乖乖的,没有妈妈也要坚强。”回忆场景突变,苍白的母亲孤零零地躺在疗养院的床上,说话的间隙充斥着剧烈的咳嗽。
捂住口鼻的手掌张开赫然是触目惊心的鲜红……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