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嫣儿一顿，沈绵绵既然以把那画偷来予她，那她手上的必然才是真迹。
沈氏为了讨好她陈家，可是无所不用其极，沈绵绵自是不敢坑她。
所以那寡妇送的，一定是临摹之作！
是欺君罔上的赝品！
“回禀太后。”
虞凌云徐徐走至殿前，佯作仔细观看陈嫣儿手上那幅，“这字迹虽相似，可陈小姐手里这幅，并无王先生神韵，装出一副笔力千钧的模样，却显得矫揉造作。”
陈嫣儿放下手，满脸愠色，”你休得诋毁——“
”这字像是刻意炫耀自己的技巧，实则弄巧成拙。“虞凌云淡淡看着她，将她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仔细瞧着两幅字，太后话音陡然转冷，“哀家倒是想问问，太尉之女这百寿图从何而来？”
“是臣女千辛万苦寻访而来。”陈嫣儿兀然跪于殿前，义正言辞道：“却不想被一赝品百般诋毁，那幅图定是许夫人伪造之图。”
“陈小姐慎言。”微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来了……
殿中闺阁之女全都红了脸，眼底有惊艳之色。
紫色官服衬得他越发恣意狂狷，白玉佩摇摇晃晃挂于腰间。
虞凌云望着他逆光而来的身影，忽而瞳仁微缩。
那不是她赏给楚歌的玉佩吗？怎的会在赫连辰腰间？
“臣倒觉得”赫连辰在她身侧站定，官服拂过虞凌云的指尖，“陈嫣儿手中这幅甚是好看。”
陈嫣儿得意一笑，“那是——”
自然。
只是还未说完，赫连辰忽然话音一转，不着痕迹看了身边人儿一眼，嘴角戏谑一勾，“却是……假的。”
陈嫣儿转头皱眉，“许都督此话可有何证据？”
都督？虞凌云朱唇微启，前世三年才做到权倾朝野，这一世居然直接就……空降从二品了。
“老先生为何还不进来？”赫连辰眉眼一挑。
殿外吊儿郎当走进一个老头，满殿皆是震惊之色。
这不是退隐两年不见踪影的王老先生吗？
居然会让许都督给找来了！
“那女子手中之图不假。”王老先生捻着胡须，怀中还揣着一串糖葫芦。
陈嫣儿心中一喜，有了老先生给她作证，且看虞凌云还如何狡辩。
还在高兴中，手中的图却被抢了过去，“这是我徒儿的，你拿着作甚？”
满殿哗然。
他徒儿的？陈嫣儿眼中是不可置信，心下安慰自己。
不会的，不会是那样。
“哀家想知道，老先生的徒弟是？”太后欣然看向殿下。
就见王老先生将糖葫芦递给虞凌云，忽而大笑，“徒儿，你这字迹已深得老夫真传了，何故如此贬谪自己？”
“师傅”她无声翕动嘴唇，鼻尖一酸。
“什么，许夫人竟是王先生的徒弟？”
难怪老先生愿意出山给虞凌云作证。
陈嫣儿脱力倒在地上，贵女们交头接耳，“可陈小姐手上怎么会有——”
“母后。”皇帝重重搁下酒盏，目光如鹰隼掠过虞凌云和赫连辰，“今日寿辰，不如先看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