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翻身下马,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长舒一口气道:“总算到了。”一路疾驰,纵然是骑着日行千里的良驹,也让人吃不消。
石秀也跟着下马,将马缰交给一旁的小喽啰,目光扫过巍峨险峻的少华山,赞叹道:“这少华山,倒真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晁雄征点头赞同。
出发前,他便在地图上仔细研究过少华山的地理位置,知道此山三面环水,一面连山,地势险要,确是藏龙卧虎之地。
出发前,鲁智深提议先去延安府拜会老种经略相公,但晁雄征认为时机未到。
老种经略相公镇守西陲多年,威望甚高,若是贸然前去,难保不会引起猜忌。
不如先找到史进,壮大队伍,再图后计。
鲁智深和石秀欣然同意,四人便策马往西而来。
一路晓行夜宿,风餐露宿,五六日后,终于抵达了华阴县地界。
接近少华山时,一条蜿蜒的山路出现在眼前。
道路狭窄,两旁是陡峭的山壁,怪石嶙峋,灌木丛生。
四人正沿着山路缓缓而行,忽地从路旁树林中窜出一人,手持钢刀,拦住了去路。
此人身材魁梧,面容粗犷,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正是少华山三头领陈达。
“来者何人?”陈达厉声喝问,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四人。
鲁智深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道:“这位壮士,我等是从东京而来,特来寻访史进兄弟。”
陈达闻言,上下打量了鲁智深一番,见他相貌堂堂,气宇轩昂,身后跟着的三人也皆非凡夫俗子,心中略微放松了警惕。
“你们找史进兄弟有何贵干?”陈达再次问道。
鲁智深答道:“我等与史进兄弟乃是旧识,此次前来,是想邀请他共襄盛举。”
陈达听罢,”
他随即吩咐身后的喽啰:“快去山上禀报,就说史进兄弟的朋友来了!”
喽啰领命而去,陈达则热情地将四人迎上山去。
山路崎岖,马蹄踏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山谷之中。
不多时,众人便来到了一座山门前。
山门高大雄伟,两旁站立着数十名喽啰,各个手持兵器,精神抖擞。
陈达上前一步,朗声道:“寨主有请!”
山门缓缓打开,晁雄征等人迈步而入,只见两道身影迎面走来。
当先一人,身着青色长袍,头戴方巾,面容清癯,颌下留着三缕长须,颇有几分儒雅之气。
另一人则身形矮胖,圆脸阔鼻,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透着一股精明。
“想必这位就是鲁智深大师吧?久仰大名!”那青袍男子率先开口,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他快步上前,拱手施礼,正是少华山大头领朱武。
“这位是……”鲁智深上下打量着朱武,心中暗自猜测,却并未见到史进的身影,心中焦急,忍不住开口问道,“史进兄弟何在?”
朱武身旁的矮胖男子,正是少华山二头领杨春。
他抢先一步,笑嘻嘻地说道:“这位大师,您先别急,且听我家寨主慢慢道来。”
朱武微微一笑,指着杨春介绍道:“这位是我二弟杨春。在下朱武,忝为少华山寨主。敢问大师,您与史进兄弟是……”
鲁智深抱拳还礼,声若洪钟:“洒家鲁智深,这位是武松兄弟,这位是石秀兄弟,这位是……”他顿了顿,指着晁雄征,语气中带着一丝敬意,“这位是……是晁公子。”
晁雄征摆了摆手,淡然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
朱武眼中精光一闪,他早已听闻大梁攻占东京之事,心中对这支异军突起的势力颇为好奇。
此刻见到晁雄征器宇不凡,气度沉稳,心中更是暗自惊叹。
他再次拱手道:“原来是晁公子!久仰!听闻大梁兵不血刃拿下东京,当真是兵法如神,令人佩服!”
“哪里哪里,侥幸而已。”晁雄征谦虚道,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过四周。
山寨之内,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不少房屋,不少喽啰正在操练,呼喝声此起彼伏,颇有几分气势。
鲁智深却无心寒暄,再次追问道:“朱寨主,史进兄弟到底去了哪里?为何不见他前来迎接?”他心中越发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朱武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
他将史进为了搭救一名被华州贺太守强抢的画匠王义之女,独闯华州府衙,却不慎中了埋伏,被官兵擒获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晁雄征等人听罢,尽皆色变。
武松浓眉倒竖,石秀则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岂有此理!这狗官,竟敢如此胆大妄为!”鲁智深听完,怒发冲冠,一把扯下身上的袈裟,露出精壮的上身,虬结的肌肉如同钢铁浇筑一般,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