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时间庄子上便多出一个新垒的坟包,站在旁边似乎还能听见泥土下传来的绝望地哭声。
埋了李柄,楚晏还不解恨,脸色依旧阴沉,“顺王那边,消息递过去了吗?”
下属恭敬道:“再有一个时辰小王爷应该就能收到信了。”
楚晏这才轻轻舒了口气。
蓬莱洲,顺王寝殿。
朝阳透过窗棂缝隙透进室内,窗外“呼啦”一阵响动,是鸟儿收了翅膀降落的声音。顺王推开窗,伸手将落在窗沿上的信鸽抓住,从它腿上取下被蜡油封住的小竹管——是楚晏给他的密信。
顺王看完内容,眉间升起几分愁容,将密信扔进香炉里烧了。
心腹敲门来报:“王爷,凤藻宫出事了。”
顺王把人放进来,紧蹙着眉头问:“二小姐又被贤妃刁难了?”
“不是!不是!”心腹脸上带着几分兴奋,“除了二小姐,还有八位小主去请安,统统被贤妃拦在了宫门口晾着,听说有一个已经快撑不住了。”
“这事儿闹大了,贤妃现在被人架在了火上,出来应付也不是,继续装睡也不是,再闹下去恐怕会惊动陛下!”
顺王的眉心骤然舒朗,拍了拍心腹的肩膀,说:“趁嬷嬷没醒,我们快去凤藻宫。记得带上皇叔送给二小姐的伤药!”
凤藻宫外,早就被冷风吹透了的林美人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了宫道上。
宫人和妃嫔们乱成一团。
“林姐姐!”
“太医,快请太医!”
有人拍着凤藻宫的宫门大喊:“林美人晕倒了,求贤妃娘娘发发慈悲,让林美人先进暖阁里吧!”
锦玉有些不放心,试探着问苏茵:“二小姐,天这么冷,要不就算了吧。”
她怕苏茵冻坏了。
喧闹声引来了锦心,她悄悄将角门开了道缝,伸头张望。
锦玉也侧头看了一眼,不由轻轻“呀”了一声。
“顺王殿下?他怎么来了?”
苏茵顺着她的视线转头,只见顺王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大氅,捂着手炉,身形看上去有几分单薄。
“殿下,您怎么来了?”苏茵惊愕地问出声。
贤妃的脾气容易得罪人,苏茵算好了有不少人会帮她把动静闹大,可万万没想到仅仅一面之缘的顺王也会插手此事。
顺王先是对她点了点头,又侧身拦住锦心关门的动作,笑道:“许久不见嫂嫂,想着来给她请个安,怎么今天宫里这么热闹?”
锦玉敢给那些无宠的嫔妃脸色看,却不敢硬拦着顺王,只好把人先请进来,恭敬道:“劳烦王爷等一等,奴婢去看看娘娘醒了没。”
待人进了寝殿,顺王从怀里掏出楚晏交给他的伤药递给苏茵,促狭地眨了眨眼,“上好的金疮药,皇叔专门嘱托我交给你的。”
苏茵更惊讶了。
那活阎王怎么知道她身上有伤?
顺王叹道:“想我皇叔此生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怎么就被二小姐绊住了?人不在京城,心却在宫里。大老远的给我捎信,巴巴地催着我来给二小姐撑腰。”
顺王说的这是楚晏吗?
苏茵脸憋得通红,心里对楚晏的恐惧却不由自主地减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