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觉得不妥,可眼见贤妃黑了脸,她哪里还敢多嘴。
卯时末,锦心第三次来回话,“娘娘还没醒呢,要不二小姐先回房?”
说罢,还朝苏茵身后的锦玉使了个眼色,锦玉只当没看到。
“无妨,昨日我就没赶上给娘娘请安,今天再偷懒,别人该说我们苏家没规矩了。”
苏茵笑眯眯的,让锦心碰了个软钉子,她是苦惯了的,就是不知道那些被拦在凤藻宫外的小主们还能忍多久。
京郊,丞相家名下的一处庄子上,大门骤然被撞开,一队襄龙卫身着重甲,长驱直入。
在庄子上养病的李柄被拖到院中正中,李家的奴仆都跪在地上,襄龙卫分成两队,为后面的大人物让开一条道路。
天空中“呼啦啦”一阵响动,一群鸽子盘旋着飞向紫禁城,马蹄踏着土地的声音宛如暮鼓,“咚咚”捶在人的心口。
细微的尘土溅到李柄的脸上,他挣扎着抬头,看见一匹纯黑色的汗血马直冲过来。马面中间带着长着尖刺的护具,带着寒光的金属马上就要刺进李柄面门,却又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忽然被人勒住,马背上,高大的男人翻身跃下。
守庄的老仆浑身哆嗦,颤声道:“王……”
楚晏看也没看那人一眼,握在手里的铁鞭抬起李柄的下颚,声音沉闷,问,“你就是贤妃的表兄弟?”
李柄被人从梦中拖到地上,整个人都是懵的,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引来了传说中的这尊大佛,骇得面如土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晏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语气中带了两分不耐,说:“问你话,说!”
管事的老仆生怕连累自己,忙不迭地朝楚晏磕头,“是他!贤妃娘娘的弟弟李柄!是李家人送他到这养病的,他做了什么可不关我的事啊!”
楚晏突然勾唇笑了一下,表情如料峭的寒风,冷得人抖如筛糠。
他收起铁鞭,改用战靴勾起李柄的脸。
“王爷,饶……”
一个“饶”字没说完,楚晏就以雷霆之势一脚踹向了李柄的面门。这一脚踹断了李柄的鼻梁骨和三颗门牙,变了形的眉骨把眼球挤出了眼眶,几乎去了李柄半条命。
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天际。
楚晏抬脚欲走,被李柄抓住脚踝,他含着血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为什么?我是丞相的侄儿……”
楚晏转过头,看向李柄的目光鄙夷中带着厌恶,他自然不会回答李柄的问题,袖中的骨节却被自己捏的“咯咯”作响。离宫前他特意嘱托顺王关照苏茵,谁知昨日被他放在宫里的探子百里奔袭,说苏茵被贤妃折磨得险些丢了命,顺王却被奶嬷嬷拦着不能救她。
楚晏怒火中烧,恨不得将李家扒皮抽骨。
“嘀嗒。”
李柄脸上的血落在了楚晏的靴面上。
楚晏蹙了蹙眉,嫌弃地在地上蹭了蹭,似乎李柄的血比地上的泥还脏。
他抬手把马鞭扔给副将,不咸不淡地说了三个字。
“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