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神医狠狠咬了咬牙,做足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正打算开口。
没想到被刚刚一直想要一个确切答案的太子殿下抬手打断了。
“算了,孤忽然不是很想知道了。
有些事,孤希望你能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做不到,现在就死。”
……
苏恋卿在房间里等得快发霉时,褚郁离终于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男人。
身量在男子中不算高,头发全白,看着年纪不小,似乎有些怕褚郁离。
苏恋卿坐在帐帘后边,褚郁离让她伸出手腕给这个人把脉。
他是个大夫。
苏恋卿伸出右手垫在脉枕上,那人隔着帐帘给她切脉。
原是有几分漫不经心,后来不过几息,那人按压在她手腕上的力气明显多了几分,嘴里磕磕绊绊道:“这…”
“说!”
“这是…喜脉。”
“孤当然知道。”褚郁离一字一顿道:“这是孤的孩子。”
刘神医猛然瞪大眼睛,太子殿下的孩子???
开什么玩笑。
无人比刘神医更知道,太子殿下的身体情况,他怎么可能…
刘神医怀疑自己得知了一件惊天大密。
太子殿下,怕不是要…
褚郁离语气凉凉道:“刘神医,这是孤的孩子,有什么问题?”
刘神医语无伦次回道:“自是没没没问题。”
他被关在这里六七年,除了太子殿下和他的贴身侍卫,从未与外人有过任何正面接触。
太子殿下既然把此女子带过来,还让他诊脉,说明此女子身份极其不简单。
结合刚才太子殿下的话,太子殿下怕不是想儿子想疯了,自愿喜当的爹。
虽然他两个月多前,为了保命确实向老天爷祈祷过。
祈祷老天爷给太子殿下赐下一个大胖儿子。
可也不是这么赐的呀。
刘神医心绪万千,一时间看向褚郁离的眼神略带同情,望向帐帘后边的女子很是钦佩。
居然连太子殿下的绿帽也敢戴。
褚郁离双眸危险眯起:“刘神医再如此看,孤便挖了你的双目。”
按褚郁离以往行事,今日应是刘神医葬身之期。
杀了他,便可把一切秘密掩藏。
可如今多出了计划之外的“虞锦婳”母子俩,他转念一想,决意暂且留着刘神医的性命。
刘神医纵使千般该死,确是目前世上活着的,医术最高超的人。
他褚郁离年少时身体深受毒物所害,才落入如此这般困境,如今要学会留存一线生机。
“她干呕不止,治。”
“殿下,草民不善妇科之道。”
“那看来,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
“殿下——草民忽然有法子了,可以治,今日过后,妇科和哑科就是草民最擅长的医理了。”
天要下雨,太子殿下想要喜当爹,他想要活命,能有什么办法。
有道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兴许往后这位姑娘和她肚子里的小娃娃就是他的保命符了。
“很好。”
苏恋卿喝了一帖刘神医开的方子,别说确有奇效,她的害喜止住了。
刘神医的小命也保住了。
回去路上,状态好转的苏恋卿终于有闲心和褚郁离扯两句了:“圣上给妾赐婚,是夫君去求的吗?”
似乎是听到“夫君”两个字烫耳朵,面无表情的某位殿下眉宇间忽然闪过一丝不自在,身子动了动,别过脸握拳掩饰般轻咳两声。
“除了孤,还会有谁。”
在林州城伪装成谢九萧时,说起情话不是一套一套,挺信手拈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