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
曹家大爷显然不是那般好糊弄的人,依今日之事来看,若说曹德和太子没半点不可言说的关系,狗都不信。
“我说的是什么,你心知肚明,我劝你莫要如此糊涂。
近来屡有朝臣上折奏请圣上更换储君,你可知?”
曹德眸光一顿:“弟弟日前刚从江南回京,忙的脚不沾地,不知此事。”
曹德说的是实话。
他从江南亲自押解私盐贩卖案相关嫌犯上京,一路遭其同党各种埋伏劫囚,危险重重。
到了京城,三过家门没时间入,要马不停蹄抓捕和审讯江南私盐贩卖案所有涉案人员。
忙着连夜查案宗,抓人抄家,觉都没时间睡。
曹大老爷轻哼一声,压低嗓音说道:“你不知道,那我好好告诉你。
太子多年无子,恐身体有疾。
因此前几日有朝臣以“太子无子,朝纲不稳”为由接连上奏,提议圣上更换储君人选,褚郁离的太子之位恐将不保。
你如今站队东宫,就是拖累整个曹家,明白了吗?”
书房内,空气一时静默下来。
曹德十分平静,缓缓开口道:“大哥如此劝阻我,莫不是自己站队了哪位王爷,结党营私,图谋不轨,想让弟弟随你一路,让弟弟猜猜,莫不是晏王?”
曹家大爷脸色微微一变。
曹德袖子一甩,义正言词道:“大哥,既然劝了弟弟几句,弟弟自然要礼尚往来劝哥哥几句。
太子是元后嫡子,名正言顺的储君人选,有惊世大才,杀伐果断,手段雷霆,又不乏爱民之心,若是坐上了那个位置,于国于民皆是利事…”
曹德并不似曹家大爷所想,早已站队太子阵营,只是在江南一案侦破之后,对太子褚郁离颇为心服口服。
在船上输了棋局,信守赌约答应太子一件事。
严格来说,他是被太子殿下坑了一把。
不过他曹德向来愿赌服输,心甘情愿认了。
曹德还未说完,就被曹家大爷不耐烦打断了:“可他生出不子息,生不出继承人的储君,如何能坐稳那个位置,太子注定赢不了,老三,做人要学会权衡利弊,审时度势。”
“大哥,不到最后,谁又能料定棋盘上的最后赢家是谁?”
“行!若你定要如此执迷不悟,那便好自为之。”
“不巧,今日母亲对我说了同样的话。”
“你——”
两人政见不合,针锋相对,谈话陷入僵局,终是不欢而散。
曹德大步流星离去,回到自己府上,独自关在书房,面色颇为凝重。
别看曹德在自家大哥面前一副慷慨激昂,振振有词的模样,实则心中对太子如今的境况也颇为担忧。
现今,圣上年事渐高,龙子们年富力强,看似与世无争,实则不乏野心勃勃。
毕竟若是有机会站上权力之巅,万人之下,谁又会甘于屈居人下。
朝堂暗潮汹涌,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夺嫡之争是越演越烈。
若褚郁离仅是一位王爷,多年无子最多是惹人非议几句,无关大局。
可偏偏褚郁离是储君,众矢之的,朝堂所有人的眼睛都会盯着东宫。
太子无子,自会成为所有政敌群起攻讦的劣势,利害关系足以影响全局。
这一点比任何攻讦都棘手。
曹德担心,若是东宫再无子嗣出生,褚郁离的太子之位恐怕真的…悬之。
“小皇孙呀,小皇孙呀,您究竟什么时候才来呀。”
“莫要再哭了。”
曹如萱误以为一切事端皆因她而起,内心十分自责难受。
传旨公公离开多久,她便断断续续掉眼泪珠子掉了多久,哭得双眼红肿宛若核桃,怎么劝都没有用。
苏恋卿与褚郁离的事,为防节外生枝,在未得他首肯之前,不便于与第三人说道。
可她又不能放任曹如萱一直哭下去。
因此,分外头疼的苏恋卿灵光一闪,决定按话本里常看的才子佳人故事,现编一个什么男女一见钟情的戏码糊弄她。
曹如萱闻言一愣,眼泪囫囵一抹,恨铁不成钢道:“锦婳姐姐,你糊涂啊!!!
不可否认太子殿下的确仙人之姿,女子见之心喜并不奇怪,可是我都与你说了他…不行。
而且你也看见了,太子殿下性子清冷,总一副别人欠他几百万两的模样,看着就极难相处,天天靠近他,会冻死的。”
在曹如萱的心里,太子殿下除了长得好看,身份尊贵,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