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从那场围追堵截里逃跑。去他妈的,我要撒野。
她明明是只野猫啊,在喜欢了很久的人面前,起初,挠爪子,跳一跳,但足以让他欲罢不能。
陈有福想象中的烈马奔跑千里不停蹄,很快折戟在水草佳美之地。大约想要了很久的东西,突然而至,在激动中缴了枪。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些沮丧。乔麦温柔被动,她身体的狂野还没有发动,一旦醒来,她对于表现不那么满意的这个男人,恐怕只有恩情。
一筐各样的果子,恩情的那种最先开始溃烂。
他心里明白她正在经历一场成年人的叛逆。也许,他只是一个合适的器皿。
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不是所向披靡的英雄。
因此他看着她,满心欢喜,却忍不住收回伸进她眼里的目光。
她的脸在他下巴上蹭来蹭去,开了句玩笑:好一个鸡腚,舒服极了。
说完这句话,她转过身去,双眼涨潮,饱饱的两汪泪。
有福内心充满愧疚。从后面抱着乔麦亲吻她的脖颈和头发,她的肩她的臂她的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慢慢的喂饱。又忽然化的没有了原形。
这种融化值得让她用死去交换。
她翻过身钩住老陈的脖子,开始一口口回吻这个多年来护她如母鸡护崽的男人……情欲是一条大河,他们奋不顾身跳下去。
一个一口气能做两百个仰卧起坐的女人,一个一口气能做两百个俯卧撑的男人,又一场运动开始了。
师傅说的没错,床质量好,很抗折腾。
他们在这个下午,一次次洗了热水澡。
36年来,她一直觉得生命里缺一场爱情。可爱情是什么呢?
她从此不再追问。
4
事后乔麦告诉他,自己要离婚了。她说,要是离婚后奔向你,没有一点道德的瑕疵,可我不想那样了。我等不急了。
因为卖房,他大约知道了她更多的打算。从前自己期待的那个果实,忽然一个个落在他身边,他是喜悦的。
对她说:道德是用来要求别人的,唯独对自己网开一面。深夜扪心自问,哪个人经得起推敲呢。
床头电话铃声忽然响了。乔麦开始变得不安。
陈有福接了电话。
原来是物业打来的,问家里有人吗,说楼下反应卫生间管线漏水,要进门来看看。
已经接起电话了,自然证明家里有人。陈有福干脆答应着。
挂了电话,他又狠命的抱了她。说:我们该走了。
以他在新房的观察,楼下那户从来没有亮灯,连装修都没有。即使漏水也不会有人发现,很可能是大姐二姐换了策略,到物业打听他是否在家了。
他在家,意味着乔麦躲到他家来了。
他把给她脱下来的衣服一件件的穿好。这是她绝顶漂亮的时期,脸庞如刚喝了几两烧酒,身体有健康的曲线,脂肪恰到好处涂抹。他愿意护着这样的肉体,一起老去。
就听乔麦说:我去告诉她们,我们好了!
陈有福:别啊,丫头,面对面撕,一个是时间来不及,小帅这时候也放学了。另一个,鸡飞狗跳,两败俱伤。让她们明白真相但是抓不到真相,抓狂吧。还是要讲究策略的。
陈有福的车子停在地下车库里。不像乔麦那样大大咧咧,停在路边,引人注目。
他们前脚刚离开,大姐二姐就做另一个电梯,上楼了。
车子很快出了小区,然后赶在汹涌的堵车来临之前,出了城,往小城方向奔驰。
乔麦坐在男邻居身边。夕阳正在展开温柔的画卷,一笔笔涂抹了瑰丽的颜色,一切喧嚣归隐山林。
从此以后,她的生活必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