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新城那家伙更应该被教育啊。”崛井双手交叉在胸前,自言自语。
“他啊,自有雅丽姐收拾”丽娜拖着小鸡仔般的野瑞,即将开启严格的思想矫正教育。
至于野瑞能不能被“教化”,只能看他自我造化了。
真野家小院,花圃边的藤椅上,套着毛呢鹅黄色长裙的卡蜜拉正将手上的书本摊开在胸前,享受着温暖舒适的暖阳。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就如灵翘的蝶翼,她只是在假寐,同时脑海中一直在流转着之前浏览过的书卷。
卡蜜拉一直在试图用书里的内容去填补自己空缺的记忆,但可悲的是,深受书中情节的影响,她竟陷入一种多愁善感,且被一种孤独与虚无的情感包裹。
对过去,她既好奇,又惶恐。
直到惠子从楼上的呼唤声将她从无法解脱的思绪中抽离。
“蜜拉最近我看这天气真好啊,不如一起将阁楼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晒晒吧。”
“嗯,我知道了。”卡蜜拉匆忙将胸前的书本合上。
书的扉页正是川端康成的名作《雪国》。
孤独与爱,究竟是在孤独中诞生爱意,还是在爱中孕育孤独。
阁楼其实就是储藏室,一些旧年累积的物品被统一封存起来,在很长的一段日子里都难得见阳光。
惠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开天窗,以此阁楼空间里那股沉淀的古朴霉味才被缓慢驱赶出来。
“好些日子没上这里来了哦记得上次来,还是存放蜜拉你在高校时候的课本还有画册就在这里。”惠子笑着一指卡蜜拉身侧那个半人高的大纸箱。
纸箱上累了薄薄一层灰,好像还有些湿润感。
卡蜜拉抬头看了一眼木质天花板,心想难免会有雨水融进。
“果然是好多东西都受潮了啊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惠子在一旁无奈感叹。
卡蜜拉点点头,同时又有些好奇地打开箱子,从侧边取出一排画册。
“这里有很多夹子,不如拿到楼下去晾一会?”惠子取出一盒摆放整齐的晒衣夹。
“好的那我先把这些分批次搬下去。”卡蜜拉恍然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因为接下来将是一个浩大的体力工程。
画册很多,只能一叠一叠地费心思夹起来,等到卡蜜拉将一切都折腾完,弯腰起身的时候,充分感受到一股眩晕感。
她轻轻蹙眉,耳边有风吹拂,纸张来回翻动,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看来过去的我真的有个很不错的爱好啊。”卡蜜拉这样想着,只可惜还没等她彻底放松。
一阵更大的风刮过,一叠较厚的画册从钢丝绳上脱落,画纸如获得自由的五彩蝴蝶般翩飞。
“糟了!”卡蜜拉失声,动作匆忙想要挽救。
近百张的画纸猝不及防间,如飞旋的龙卷风般四处飘洒。
卡蜜拉分身乏术,脑子一片空白,但目光却有一瞬落在半空中——一张向远处飘扬的素描画纸上,上面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不断吸引着她的心绪。
顾不得细想,卡蜜拉径直朝着那张画纸追逐而去。
她的身影穿过灰青色的柏油小道,流转于不知是第几个街道口。
因为追逐时的注意力太过集中,导致卡蜜拉忘记了身体的疲累,以及周围发生的一切。
于是最后,一个转弯口,还是跟丢了画纸的踪迹,卡蜜拉这才回神,目光四处搜寻,可却偏偏不如她如愿,就连原本有规律的风向都变得十分不可捉摸。
她的身影从一条路口轻盈穿过,只不过完全失去了对画纸踪迹的准确判断。
与此同时,仅仅差了几秒,驾驶着夏洛克车的大古也来到卡蜜拉刚刚经过的路口,未等拐弯,车窗前飞来的一张画纸让正想心事的大古猛然急刹车。
“呼”
“这个是?”
大古镇定下来抬头细瞧,画纸上的铅笔素描,赫然正是高校时代他认真听课的侧颜。
便赶紧下车,小心拿起画纸再次细细查看。
(从作画者观察的视角来看那个位置是蜜拉她她那个时候画的。)
抬眸一瞬间,大古眼中带着难掩的动容与欣喜。
原来,她比他所想的要更早,情动倾心。
而他,为什么不能早点读懂少女的青涩心事。
再次上车,大古毫不犹豫一转方向盘,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到她。
又是一个路口,卡蜜拉终于停下了脚步,胸口莫名的沉闷,让她轻轻喘息着。
谷明山的山头在远处薄雾中慢慢显现,无声牵引着她。
“一切都感觉好熟悉可是我已经没有体力再”
正当卡蜜拉想要转身回去,身后却响起猛烈的汽车刹停声。
一辆深灰色的雷克萨斯在卡蜜拉身后半米处及时刹停。
只不过依旧难以避免卡蜜拉惊吓崴脚的事故。
“十分抱歉,你没事吧。”从车内出来一位发染着半点银灰色的清冷少女,眸光中所现是深深的焦急与担忧。
玛雅好不容易抽空从时间严格的排练中跑出来,因此情绪有些焦急,这个路口原本就是视野盲区,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提前减速鸣笛的。
只不过时间匆忙,让她一时失去重要的判断力。
玛雅一把从地上搀扶起崴脚的卡蜜拉,她有些纠结,因为再耽误下去,她就会失去难得的悼念机会,因为今天是她父母的忌日。
“没关系只是崴到脚了你,看起来很匆忙?”卡蜜拉下意识出口。
“是的我想先去谷明山一趟有很重要的事情,能不能”玛雅忐忑开口。
“是那座山吗?”卡蜜拉指着谷明山的方向,内心竟然莫名涌起足够幸运的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