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不止一次说过,要是李青溪能有芷兰一半懂事,她就要给列祖列宗烧高香,可见她处处都好。
可偏偏二叔李鸿胜对芷兰不满意,总是用一些在李青溪看来堪称荒谬的原因,去处罚她。
印象最深的就是小时候家宴,她同芷兰一道,在长辈面前展示琴棋书画等才艺。
比起她的一窍不通,芷兰可谓是样样精通,没有一样拿不出手的。
但二叔不高兴,还罚芷兰。
理由竟然是,芷兰弹琴时,没有比过她外祖家的表姐。
可她表姐都年近十四了,又是从小请了名师教导学琴,芷兰那时候不到她一半大,如何比呢?
从那时候,李青溪就觉得李鸿胜简直是莫名其妙。
她还曾经同他说过,没必要对芷兰这么苛责,她已经很厉害了。
只可惜对方看她是孩子,压根没当回事。
“二叔这回罚你,又是为什么?”
李芷兰低着头:“因为夫子这回出的问题,我答错了一道。”
“二叔也太离谱了!他自己进学的时候,难道就每次都是全对吗?!不行,我去找他去!”
说着,李青溪就要起身往外走。
她是真打算,去同李鸿胜理论理论,
因为她觉得,芷兰之所以现在养成这副内向性子,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都是被二叔逼的。
李芷兰拽住她的衣袖:“我没关系的,你别去了。”
大姐姐正在受罚,若是因此又与长辈起了冲突,怕是要跪的更久了。
况且,这样做也改变不了什么。
想到这里,她眸中带了些苦意:“算我求你了,姐姐。”
李青溪到底是没踏出这个门。
但她被气的不轻:“芷兰,你不能再这样被二叔摆布下去了。”
她仍旧温声细语:“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古语有言,女子在家从父。
那毕竟是她亲爹。
“你就该同他闹,同他吵,让他知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李芷兰叹了一声:“没用的,我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听不进去旁人的话。”
大姐姐能说出这番话来,活得肆意潇洒,何尝不是因为伯父伯娘疼她入骨,从来不曾逼迫过她呢。
李青溪顿时蔫儿了。
芷兰说的不错,二叔要是能听进去话,也不会这样对她。
“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儿了。”李芷兰牵过她的手,一同坐在蒲团上,“大姐姐,你有想过以后的事吗?”
“什么?”
她犹豫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就是,你想嫁什么样的人?”
李青溪愣住,这事儿还真没考虑过:“这事还远着呢,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其实这事儿也不远了,青州这边的女子,通常会在及笄前一年就开始议亲。
及笄后就订婚,约莫再筹备个一两年,就要出嫁了。
很多如她们姐妹一般大的女孩儿,已经定下姻亲了。
李芷兰也从娘亲那听到些风声,说是爹爹都在给她物色合适的人家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大伯与伯娘,都没同姐姐提过这事儿。
李芷兰笑了笑:“我就随便问问。”
李青溪还真就仔细想了想:“我要嫁的夫郎,首先得是美人,最好是一眼就看得出的俊俏,我才会喜欢,像堂姐夫那种耐看型,我肯定是没耐心看的。”
李芷兰忍不住被她逗笑。
去年,李家三房比她们大一岁的堂姐定了亲。
对方亦是生意人家的公子,只是生的实在是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