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这人莫不是当我是瞎子,我都说了我没拿你的东西。”然而,阿箐亦有自己的盘算,她的道长哥哥有言在先,不许她再偷钱,若是被他知晓此事,恐怕就会将她弃之不顾了。她适才也只是下意识地做了,待回过神来,那钱袋子已然在她身上了。她原本还想着寻个时机悄悄还回去,却没料到这么快就被人察觉了。
事已至此,她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这件事情。因为一旦被道长哥哥知晓真相,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离她而去。想到这里,她紧紧咬着嘴唇,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守口如瓶。
再看眼前这个身着黑衣之人,虽然看起来有些神秘莫测,但她暗自揣测对方应该不至于对她动手。毕竟从这人的言行举止来看,似乎与道长哥哥有几分相似之处,想必也是个心地善良之辈吧。只不过这个人的行为偶尔显得有些怪异,带着那么一点点让人难以捉摸的恶趣味罢了。
“姑娘,这可就无趣了,钱我已然赠予你,然而钱袋子务必归还于我。”
言罢,魏无羡还轻声在阿箐耳畔低语一句“白瞳”。
这仿若一道惊雷,在阿箐心中炸响,她行骗多年,这竟是首个一眼洞穿她的人,不禁心生惧意。
稍作思考,阿箐索性将怀中的钱袋子取出,如塞一只受惊的兔子般塞入魏无羡怀中。
“都还你。”
语罢,阿箐如脚底抹油般,爬起身来便欲开溜。
“唉!为何要逃?有言在先,银子予你,拿了银子后便好生度日,莫要再行偷窃之举,否则下次可就没这般好运了!”
魏无羡眼疾手快,如饿虎扑食般拉住阿箐,将银子尽数倒出,仿若捧着珍贵的珍珠般,悉数递予阿箐,而后潇洒转身离去,毕竟身无分文,无法买酒畅饮,他只得去抓只山鸡,烤来果腹。
望着魏无羡渐行渐远的背影,阿箐急忙高呼。
“那你如何是好?”
而魏无羡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宛如一片轻盈的云彩,继续飘然而去。
“真是个怪人,不过亦如道长哥哥一般,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说着阿箐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抱着魏无羡给的银子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她兴高采烈地买着东西,看着每一样东西都爱不释手,最后精挑细选地买了一筐的好东西,满心欢喜地去找她的道长哥哥了。
“道长哥哥,我今天买了好多好吃的。”
本来听到阿箐声音的晓星尘,还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可当他看到桌子上的东西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
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今天他给的钱绝对不可能买得到那么多的东西,所以……
“阿箐,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看着晓星尘黑沉的脸,阿箐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心里有些害怕,连忙出声解释。
“道长哥哥,是一个穿黑衣服的好心哥哥给阿箐的钱,不是阿箐偷的!”
嗯,虽然刚开始是阿箐偷的,但是后来阿箐还了,是他自己给阿箐的,这可一点儿没错!
阿箐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索性……
“道长哥哥是不相信阿箐吗?”
“嘀嗒……嘀嗒……”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落在桌上,让晓星尘顿时慌了神。
“不是的,我没有不相信你,阿箐,只是……
“曾经的阿箐犹如一个狡黠的小贼,故而才会对我百般猜疑,然而如今的阿箐已然改过自新。”
“抱歉,阿箐,是我错了,我日后定然不会再……”
“嗯,那本姑娘便宽宏大量地原谅道长哥哥啦,快吃,这菜肴甚是美味呢。”
“好!”
望着晓星尘那优雅用餐的模样,阿箐在心中已默念了无数遍对不起。
【道长哥哥啊,你如此天真无邪,宛如不谙世事的孩童,倘若独自闯荡世间,恐怕会被人骗得精光,底裤都不剩一条。他人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唉!日后这个家还得仰仗本姑娘呢】
待他们二人休整完毕,又继续踏上征程。一路上,阿箐依然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地走在晓星尘身旁,喋喋不休,而晓星尘也被阿箐逗得嘴角始终上扬着。
行至一处密林时,霜华突然如受惊的野马般剧烈抖动起来。
“阿箐,前方有邪祟出没,我去一探究竟,你在此处稍候。”
晓星尘急忙将阿箐护于身后,手提霜华,如箭一般冲入密林。
待晓星尘进入密林后,霜华却如沉睡的雄狮般,毫无反应,仿佛刚才的示警只是一场虚妄。
也正因如此,晓星尘愈发警觉,他担忧那是极为厉害的邪祟。
魏无羡就这样藏匿于树上,默默注视着他的小师叔四处探寻。
他多么希望小师叔能够速速离去,毕竟此处的邪祟皆已被他剿灭,连一丝气息都未曾残留。
望着那执着寻找、不肯罢休的小师叔,魏无羡不由得想起了蓝忘机那个古板的家伙,昔日的他亦是如此。
但是,小师叔啊,你若再不走,我的鱼可要烧焦了。
爹爹,您在吗?时宁一边轻声呼唤着,一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待到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屋内,时宁悠悠转醒。然而,当她坐起身来,却惊讶地发现聂怀桑与蓝忘机正站在角落里,两人交头接耳、嘀嘀咕咕,似乎在商议着什么重要之事。
时宁心中好奇顿起,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榻,悄悄地朝着那二人靠近。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们的对话声也逐渐清晰起来。突然,时宁听到了一个令她震惊不已的消息——魏无羡竟然留下一封书信后便不辞而别了!
“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时宁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情绪,快步走到聂怀桑和蓝忘机身前大声说道:“含光君,聂叔叔,哥哥如今尚在昏迷之中,有些事情我应当知晓才是。你们怎能因为我年纪小,就对我有所隐瞒呢?”
面对时宁的质问,聂怀桑连忙安慰道:“时宁啊,你先莫要激动。魏兄他或许只是一时心急,想要出去散散心,转悠个几日也就回来了。而且他留下书信,也是不想让咱们太过担心呀!”
时宁闻言,一把夺过聂怀桑手中的书信,匆匆扫了一眼之后,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更是不由自主地用力将那封书信直接撕成了碎片。只见那些纸片如雪片般纷纷扬扬飘落而下,仿佛也在诉说着时宁此刻愤怒的心情。
“什么出去转悠几日?这信中所写的内容,分明跟托孤没什么两样!”时宁怒不可遏地吼道:“他身体里连金丹都没有了,身上又满是伤痕累累,居然就这样不管不顾地离开了,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吗?”
“时宁,你千万别这样!”聂怀桑一脸焦急地看着眼前情绪几近失控的女子,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时宁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目光直直地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时羡。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眼眶滑落。
“我刚刚已经用灵力仔细探查过时羡的身体状况了。”蓝忘机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虽然他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但不出两日应该就能苏醒过来。不过在此期间,你们可千万不能再冲动行事了!此次多亏了上天眷顾,那可怕的天道反噬竟然并未伤及他的根基,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