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太令人骇然了,何时这位竟也会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
想当初,她不都是一副“我能打你乃是你之荣幸”的模样吗!
怎地才过了这须臾片刻,这虞夫人就如同变了个人似的,竟然主动提及赔偿之事了。
也是久经江湖的老江湖了,这虞紫鸢与江枫眠之间,恐怕是大有文章。
看着昔日求学时那般高傲而明媚之人,如今却变得如此歇斯底里。
蓝启仁自幼所受的教养,让他无论如何也对虞紫鸢说不出半句为难之语。
“罢了!权当我蓝氏吃了这一次哑巴亏。”
“我虞紫鸢向来不喜欢亏欠他人,是我的过错,我自会承担。”
对于蓝氏的这番好意,虞紫鸢自是心领神会。
虽说她向来脾气不佳,对他人也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态度,但她虞紫鸢亦是一个敢作敢当之人。
看着蓝氏之人接过手中的礼单,虞紫鸢这才如释重负。
她带着收拾好行囊的儿女,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只是在路过江枫眠时,终究还是未能忍住,轻唤了一声。
“江枫眠,你莫非还觉得不够丢人现眼?还不赶紧回去?”
而江枫眠望着带着儿女渐行渐远的虞紫鸢,也只能和几位曾经的同窗挥手作别,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了上去。
看着如此荒诞不经的江氏,聂怀桑的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编排出了一场冗长的大戏。
他从云梦得来的消息,一直让他误以为这位虞夫人对魏兄刻薄,对座下的弟子也不甚友善,绝非一个称职的主母,然而如今看来……
果然,传言犹如镜花水月,哪怕是自己亲力亲为查到的东西,也需要经过多方核实啊!
再看看众人眼中一直以来的老好人,结果竟然是这样一个连自己的枕边人都能算计的阴险之徒。
本来金光善来此,就是为了金子轩和江厌离的婚事。
如今婚事已然解除,金光善理应归家。
只是在见到抱山散人后,金光善却突然萌生了不想离开的念头。
虽说刚刚抱山散人对他们金氏视若无睹,可那也是因为他们金氏与那个叫魏无羡的小子并无瓜葛。
然而,他们金氏的开山祖师和这位前辈,昔日可是至交好友。
若是他能留在蓝氏,得到这位前辈的悉心指点,那他们金氏何愁不能兴旺发达。
至于这抱山散人住在蓝氏,蓝氏会有何大动作,他是丝毫不信的。
就这群好似深居简出的“和尚”,怎会贪恋权势?
当前的局势,明显是岐山温氏的做派,蓝氏定然看不惯。
况且这蓝氏之中有温若寒觊觎之物,他们还曾交过手,那彩衣镇的水行渊不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至于聂家,那简直就是一群只知舞刀弄枪的莽夫,而且还是一群短命鬼,何足为惧!
江家……不足为惧!
竟敢伤他,那可就休怪他到时候给他们火上浇油了,毕竟有些证据是能够无中生有的。
而且瞧今日江枫眠的模样,这藏色的死即便不是江枫眠亲自动的手,恐怕也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待到抱山散人清算江氏之时,他说不准还能从江氏那里捞些好处。
到那时,五大世家,就得以他金氏马首是瞻。
光是想想,金光善就兴奋得好似要找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来共享他的愉悦。
唉!
都怪这蓝氏,如此迂腐刻板,居然在这蓝氏的地界连妓院都不曾有。
害得他想要寻欢作乐,还得出了这蓝氏管辖的范围。
若不是距离太远,其余人又太过熟悉,当初他也不会因调戏这藏色,被她打得数日都下不了床。
回想起当初遭了藏色的打,金光善至今都感觉身上隐隐作痛,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然而那又怎样,昔日之事唯有藏色知晓,而今她早已化为一抔黄土。
当下最为紧要之事,便是与这位抱山散人攀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