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的月光,郝运看到病房里一片狼藉。几张破旧的病床歪歪斜斜地摆放着,像是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挣扎。床单破旧不堪,破洞处露出丝丝缕缕的棉絮,在黑暗中宛如幽灵的裹尸布,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每一张病床仿佛都承载着一个痛苦的灵魂,它们似乎正透过这破旧的床单,用哀怨的眼神注视着郝运,让他不寒而栗。
郝运在这个房间里转悠,脚下的木地板发出令人心慌的“嘎吱”声。四周的黑暗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断挤压过来。
“哐当”一声巨响,一个金属托盘从角落的桌子上掉落,在寂静中格外突兀。郝运猛地回头,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破旧的窗帘疯狂舞动,好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拉扯。
当窗帘缓缓落下,郝运惊恐地发现,原本空无一人的病床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他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那诡异的轮廓,双腿像被钉住一般无法挪动。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
缓了好一会儿,郝运鼓起勇气,颤抖着走近病床。就在他快要靠近时,那轮廓突然消失了,只留下空荡荡的病床。他大口喘着粗气,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幻觉,可内心的恐惧却如疯长的野草,怎么也抑制不住 。
不能再在这鬼地方耗下去了,得赶紧找到那布娃娃闪人!这破地儿,每多待一秒,心都要被吓出来了。
四周黑黢黢的,也不知道藏着啥玩意儿。指不定下一秒又冒出啥幺蛾子,把他魂儿给吓飞。那布娃娃到底在哪儿?
在病床旁边的角落里,郝运发现了一个破旧的柜子。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柜门,里面除了一些破旧的医疗器具,并没有他要找的布娃娃。
出了病房郝运在昏暗的走廊里摸索前行,四周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寂。突然,一阵“簌簌”声从身后传来,那声音像是有人在黑暗中拖着沉重的身躯缓缓靠近。郝运头皮瞬间发麻,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郝运猛地回头,只瞥见一个黑影如鬼魅般一闪而过,速度极快,快到他几乎怀疑那只是他的幻觉。可他的心跳却瞬间飙升到嗓子眼儿,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喉咙。冷汗不受控制地从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让他感到一阵说不出的难受。
郝运颤抖着声音,鼓足勇气喊了句:“谁?是谁在那儿?”声音在死寂的走廊里回荡,却只换来空荡荡的回声,那回声仿佛被什么东西扭曲了,变得格外阴森恐怖,好似无数冤魂在黑暗中发出的哀号。他的声音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助,恐惧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那诡异的回声在耳边萦绕不散,郝运僵在原地,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双腿像是被焊在了地上,根本无法挪动。
一阵阴风吹过,走廊尽头的灯光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摇曳,映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影子,像极了张牙舞爪的怪物。
郝运的视线被那闪烁的灯光吸引,却感觉眼角余光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猛地转头,一个黑影“嗖”地一下从身边窜过,速度快得如同幻觉。那一瞬间的心悸无比真实,他的心跳好似要冲破胸膛,呼吸也变得急促又沉重。
“谁!到底是谁!”郝运大声喊着,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带着明显的颤抖。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
过了好一会儿,郝运才缓过神来,慢慢蹲下身子,颤抖着双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当作防身武器。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继续往前走。每走一步,木地板都发出“嘎吱”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仿佛是黑暗中某种未知生物的低吟。
走着走着,郝运突然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还有些湿漉漉。他低头一看,借着微弱的光线,隐约看到地上有一滩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这是什么?是血吗?恐惧再次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郝运强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继续向前。突然,前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他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紧紧握住手中的石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就在他全神贯注的时候,一只黑猫从旁边的杂物堆里窜了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它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绿色光芒。它看了郝运一眼,便迅速消失在黑暗中。原来是只猫!郝运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
郝运不敢再停留,加快脚步向前走,可每走一步都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紧紧盯着他。好不容易缓过神,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哐当”一声,一扇窗户被吹得狠狠关上,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那“哐当”声在死寂的空间里炸响,余音久久不散,郝运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他惊恐地环顾四周,黑暗像浓稠的墨汁,将一切都吞噬其中,什么也看不清。
刚缓过的那口气又被提了起来,后背的冷汗不停地冒,把衣服浸得透湿。郝运想加快脚步离开这鬼地方,可双腿发软,每迈出一步都无比艰难。那种被人死死盯着的感觉愈发强烈,仿佛背后的那双眼睛正散发着冰冷的恶意,如影随形。
就在这时,一阵“嘶嘶”声从前方传来,像是有人在压抑地喘息。郝运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挪不动。“谁……是谁在那里?”他颤声喊道,声音在颤抖中带着一丝绝望。
没有回应,只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在黑暗中回荡。郝运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驱散内心的恐惧。慢慢地,他鼓起勇气,一点点地向前挪动,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黑暗,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窜出来。
走近了些,才发现声音是从一扇虚掩的门后传来的。门随着诡异的风声微微晃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郝运的手缓缓伸向那扇门,手指触碰到门板的瞬间,一股寒意从指尖传遍全身。
犹豫再三,他还是一咬牙,用力推开了门。门后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熏得他差点呕吐。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房间里堆满了破旧的医疗设备和杂物,在房间的角落,有一个黑色的身影在微微蠕动。
郝运的心跳陡然加快,双腿止不住地颤抖。“别……别过来……”他惊恐地大喊,手中不知何时捡起的一根木棍,在空中胡乱挥舞着。
那黑色的身影停顿了一下,缓缓站了起来。郝运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只瘦骨嶙峋的老鼠,它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恶狠狠地盯着他。看到只是一只老鼠,郝运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但恐惧仍未完全消散。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一道惨白的月光从乌云的缝隙中透了进来,照亮了房间的一角。在那片光亮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那个他要找的布娃娃正静静地躺在地上。
月光下,布娃娃躺在地上。脸蜡黄且满是污渍,稀疏杂乱的头发里露出发黄棉絮。眼睛只剩黑洞洞的眼眶,鼻子塌陷,嘴巴张开,露出参差不齐的缝线。碎花裙破破烂烂,四肢扭曲,棉絮从关节处钻出 。
郝运蹲下身子,拿起布娃娃。刹那间,脑海中“叮”的一声,响起系统提示音:“宿主触发隐藏任务。此布娃娃是小女孩小溪生前的唯一玩具,她留有未竟遗愿。帮助小溪完成生前遗愿,任务完成后,奖品一并下发。”
攥紧布娃娃,郝运深吸一口气,开始在房间里四处翻找,希望能找到和小溪有关的线索。破旧的柜子、腐朽的桌子,每一处角落都不放过。桌子的抽屉里,他发现了一本破旧的日记,封皮上印着“小溪”两个字。
郝运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纸张已经泛黄,散发着陈旧的气息。借着微弱的光线,他努力辨认着上面的字迹。
[日期:1992 年 12 月 3 日] [星期三] [天气:阴]
奶奶,今天医院臭臭的,到处冷冷的。医生给您做检查,我抱着布娃娃站在旁边,心里好害怕,您躺在床上,脸色好白好白,我好想这是个梦,醒来您就能笑着摸我的头。
我跟布娃娃悄悄说:“你要保佑奶奶快点好起来呀。”它乖乖待在我怀里,好像真的听懂啦。奶奶,这个布娃娃就像您一样,一直陪着我,
我在心里许愿,要是能让您快点好,让我做什么都行!
[日期:1992 年 12 月 9 日] [星期四] [天气:多云]
奶奶,今天那个医生叔叔又来找我啦。他跟我说,有一种办法能治好您的病,但是要我帮一个小忙。他说只要我按他说的做,您很快就能好起来,又能陪我玩啦。
我好高兴呀,马上就答应了。医生叔叔带我去了一个房间,里面有好多奇怪的机器和瓶子。他让我坐在椅子上,问了我好多问题,还拿了一个小本子记下来。
他还摸了摸我的头,说我是个勇敢的好孩子。我听了可开心啦,觉得自己真的能帮到您。医生叔叔和我聊了一会儿天,然后就送我回病房了。
奶奶,我好想快点把您的病治好,这样我们就能回家啦!
[日期:1992 年 12 月 10 日] [星期五] [天气:阴]
奶奶,医生叔叔今天又来找我啦!他说准备工作做好啦,明天就可以给您治病啦。
我激动得不行,感觉幸福都要把我淹没啦。医生叔叔说,我只要像昨天那样配合,您的病肯定能好。我连连点头,心里想着,等明天过去,您就能像以前一样健康。
晚上我抱着布娃娃,怎么也睡不着。我一直在想,明天过后,我们就能一起回家,去公园玩,您还会给我买糖吃。奶奶,我真希望明天快点到来 。
当看完最后一页,郝运缓缓合上日记,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愤怒与悲哀,心中一阵莫名的烦躁翻涌而起。那字里行间透露的纯真与信任,竟被那黑心的医生当作了作恶的工具。想到小女孩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他气得浑身发抖。
郝运的拳头不自觉地紧紧握了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的目光怔怔地落在那本日记上,心中思索着小溪的心愿究竟是什么。难道仅仅只是希望医好奶奶吗?可她的奶奶早已不在人世,这个心愿显然无法实现。
那么,排除这个不可能的选项,剩下的可能性……医生……郝运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的青筋也微微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