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些藏在暗处的影卫此刻正捂着灼伤的眼睛惨叫——昨夜她在望月阁燃烧的红绸里,掺了专克傀儡术的凤
金銮殿蟠龙柱上的晨露突然凝成冰珠,君墨渊剑柄的墨玉映着云瑶发间晃动的步摇。
当第七颗冰珠坠在御史中丞的笏板上时,那个曾弹劾云家克扣军饷的老臣突然捂住喉咙——方才云瑶转身时拂过的披帛,正缠着他藏在袖中的鹤顶红瓷瓶。
&34;王大人还是这般心急。&34;云瑶指尖轻勾,染毒的瓷瓶凌空炸成齑粉,青烟里浮现出三年前赈灾银两被替换成石块的画面。
户部侍郎栽进铜鹤灯台撞翻了烛油,火焰顺着账册上朱笔勾画的假账一路烧到他官袍下摆。
皇帝猛地拍响龙案,镶嵌的夜明珠震落在地。
那颗本该献给太后的东海明珠骨碌碌滚到云瑶脚边,珠芯突然迸出云家女眷在诏狱被拷问的幻象。
刑架上嫡母被烙铁烫伤的肩胛处,赫然印着皇帝侍卫独有的鹰隼纹。
&34;陛下可知诏狱的老鼠会打洞?&34;云瑶绣着银线缠枝纹的裙摆扫过明珠,幻象突然变成刑部尚书与狱卒分赃的场景,&34;它们叼着碎骨从地底钻出来时,正巧撞见张尚书家的管事在埋赃银——您猜埋在哪儿?&34;
她突然甩出乾坤镯里封存的记忆,半空中浮现出皇帝避暑行宫的后花园。
当画面里铁锹挖出刻着官银印记的木箱时,工部尚书直接打翻了盛着参汤的琉璃盏——那些用来栽赃云家的箱子,正是他亲自督造的贡品。
君墨渊的剑鞘在此时敲响金砖地面,玄铁与玉石相撞的声波震碎了十八盏宫灯。
飞溅的鎏金碎片在空中凝成北斗阵型,照亮了兵部侍郎靴底沾着的凤凰翎羽灰——昨夜望月阁傀儡爆炸时特有的痕迹。
&34;看来诸位大人很喜欢本将的洗尘宴。&34;他战甲上未干的血迹突然蒸腾成雾气,在空中拼出边关将士被毒箭射杀的场景,&34;只是这五石散混着孔雀胆的毒烟,不该出现在给前锋营的粮草里。&34;
云瑶适时接住从雾中坠落的半截箭簇,仙力催动的火焰瞬间烧出箭杆内部刻着的&34;御制&34;二字。
火苗蹿到礼部尚书精心养护的美髯上时,老臣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卷泛黄的婚书——正是皇帝当年为掌控云家军,哄骗云瑶签下的赐婚圣旨副本。
&34;撕拉——&34;
锦帛断裂的声响惊飞了殿外栖息的寒鸦,云瑶捏着烧焦的婚书残页轻笑:&34;陛下当年说云家女儿当母仪天下,却忘了说凤冠上缀着的东珠,要拿我父兄的头颅来垫。&34;
她突然将残页抛向空中,燃烧的火焰里传出三年前皇帝与国师密谈的录音:&34;云家军功高震主,待云瑶诞下皇嗣便送他们去阎罗殿团聚&34;
&34;妖术!
这都是妖术!&34;皇帝终于撕破伪装的镇定,镶着翡翠的护甲划过龙案留下深深抓痕,&34;羽林卫!
给朕将这妖女&34;
话音未落,三十六名金甲侍卫的佩刀突然结满冰霜。
君墨渊只是抬手整理了下云瑶被剑气吹乱的鬓发,那些试图冲上前的侍卫就齐刷刷跪倒在地——他们铠甲内衬缝着的护心镜正灼烧着皮肤,那是战神亲赐的保命符在惩罚弑主行为。
云瑶绣鞋踏过凝结冰霜的地砖,腰间禁步突然飞出七十二道金线。
这些用月华淬炼的丝线缠住殿内所有武器架,将刀剑弓弩绞成漫天铁屑。
当最后一片铁屑落在皇帝面前的参汤里时,她腕间的乾坤镯突然投射出浩瀚星图。
&34;紫微垣偏移三度,贪狼星犯中宫。&34;她指尖轻点星图中剧烈震颤的帝星,余光扫过瑟瑟发抖的钦天监正,&34;今夜子时若有人再行阴诡之事——&34;星图突然化作流火坠在御案上,烧穿了那叠弹劾云家的奏章,&34;这真龙天子之位,怕是要换个星辰来坐。&34;
君墨渊的剑气在此时劈开殿顶琉璃瓦,天光如瀑倾泻在他战甲狰狞的狼首护肩上。
当第八缕阳光照在云瑶曳地的绯色披帛时,那布料上暗绣的百鸟朝凤图突然活了过来,金线绣成的凤凰清啼着掠过众臣头顶,衔走了皇帝冕旒上最重要的那颗东珠。
&34;陛下可要小心台阶。&34;云瑶在跨出门槛时突然回眸一笑,发间步摇垂落的珠串正巧挡住暗处射来的毒针,&34;毕竟&34;她随手将毒针弹进蟠龙柱,那需要三人合抱的金丝楠木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裂痕,&34;这江山社稷的梁柱,可经不起第二次蛀蚀了。&34;
君墨渊玄色大氅扫过门槛时,殿外汉白玉广场突然卷起裹着槐花的旋风。
当最后一片沾着星辉的花瓣落在云瑶肩头,宫墙阴影里突然传来瓷瓶炸裂的轻响——那是皇帝最珍爱的前朝青花瓷,在云瑶经过时突然迸出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