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要午睡吗?”
王妈低声哄人,不太想让魏思初总想着这些糟心事:“想在这里睡觉,还是回小阁楼?”
魏思初单手托腮,明艳的脸庞上是极致的美,眼角下的红痣仿佛活了一般,风情万种,偏偏又是配上这一身冷冰冰的气质,矜贵无比,远远看去不会觉得这是一个真人,更像是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艺术品。
她垂眸,不经意的问了句:“盛放呢?”
“二爷半个小时前出去了,”王妈轻声细语,从旁边端新的小甜点过来,放在魏思初跟前,“听说是要回趟老宅。”
“盛家老宅?”魏思初微眯眸子。
“对呀,”王妈这会儿说的话也是带着些晦涩,心中有隐约的担忧,其实这担忧她一直都有,从盛放出去给魏思初撑腰,把魏思初暴露在众人视野之下那会儿开始,这担心便与日俱增,“好像是老爷找他有事儿。”
也不知道盛家老宅那边怎么个说法。
究竟知不知道魏思初的存在。
可魏思初太明艳了,这么漂亮的人,她也不会一辈子被困于一个小阁楼中。
王妈叹息一声,看向魏思初时眼底都是怜爱:“小姐,您看刚才那两个保镖怎么样?您看得顺眼吗?”
说的是戎一戎二呢。
魏思初对那两双胞胎兄弟有印象,刚才拖人走的时候力大无穷,训练有素,瞧着不像是普通的保镖,动作上都是整齐划一,像部队里出来的:“还行。”
王妈立即上扬嘴角,笑着说:“那以后他们就跟着小姐了。”
魏思初微蹙眉:“盛放说的?”
“二爷还是很疼您的……”王妈声音越来越轻,“您每次出门都容易被人欺负,身边得有个人看着您,戎一戎二很听话,二爷特意给您挑的。”
实际上早在魏思初在学校跟齐敏打架那会儿,盛放就给她挑了保镖了,问过她的意见,她当时说自己又不是混黑社会的,用不着。
于是,戎一戎二就这么滞销了。
一直都没推销出去。
这次是实在不行了,魏思初出个门都被人下黑药了,情况恶劣,得看着!
魏思初倒无所谓,听说阮棉棉也有保镖,而且豪门子弟身边跟几个保镖都是标配,有钱人都怕死,时刻怕自己人身受到伤害,她淡淡的点头:“盛放就这点好,有眼力见儿。”
还知道给她安排打手。
王妈露出笑脸:“你们过来吧。”
戎一戎二一直都藏在门口,得到魏思初的首肯后,才露面,两兄弟走路带风,往中间一站,扬声就喊:“小姐好!”
魏思初面容冷淡,目光移开,看向了大门口的方向,挑眉:“你怎么来了?”
来人一身西装,脸上架着个金丝框边的眼镜,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斯斯文文的,一股子知识分子的模样,大概是受家里影响颇深,耳濡目染,所以身上全是官腔做派。
是苏敬轩。
苏敬轩嘴角带着笑意,左右看了一眼,才温声说:“我收到消息,魏小姐今天在这里相亲,是我来晚了吗?”
……
盛家老宅。
一辆劳斯莱斯驶入大门,一路往下,车轮在地面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甩尾动作很漂亮,熄火,停下。
有佣人匆匆忙忙小跑过来开车门,弯腰低头:“二少爷。”
盛放下车后径自朝着后院走,俊挺的五官略显威严,没多少表情,风尘仆仆,目标却很明确,到了别墅后直上三楼书房。
一路上途经很多地方,每隔一段距离便站着一个佣人,随着盛放路过,他们齐齐弯腰,恭敬无比:“二少爷。”
盛家规矩大,礼数多。
这是从祖辈上就有的,在海城的本地人都知道盛家,都道一句权势滔天,不是没有道理的,盛家从祖辈那会儿是红色背景,当时还战乱纷飞,盛家是有过卓著功勋的,可以说是跟着打下过半壁江山,到爷爷那辈跟阮司令是拜把子的好兄弟。
后来战争停了,盛家和阮家就是只手遮天。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海城不能有两只老虎,权力一大就容易出事儿,还容易被各方盯上,经考虑后,阮家主动提出驻守关外,也就是在海城的边界,基地里专门训练特种部队。
而盛家则是发展经商,自此有了红白两道的背景,再加上阮家作为后盾,这才是外界说的“权势滔天”的由来。
这些年过去,盛家不光在经商上成了巨头,在背景上更是无人能敌,毫不夸张的说,这海城,就是盛家的。
“二少爷。”
管家匆匆跟在盛放身后,垂着头低声汇报:“老爷在书房等您。”
“我知道,”盛放脱了外套,随意的伸出手,“他闲的。”
管家不敢吭声,只双手上去接外套,垂眸低头。
自从盛放凭一己之力在外边创业成功,用碾压式把其他企业踩在脚底,甚至实力早已超越了盛家其他子嗣之后,盛放基本上不怎么回老宅了。
管家知道,盛放在外边有数不清的私产。
据说,盛放宿的最多的,貌似是一个叫做小阁楼的地方。
上了楼。
书房门口,盛放还没进去,大老远就看见里头盛南山坐在书桌前,他手里拿着一个相框,手指轻轻抚过相片上的人,一寸一寸,表情怜惜又深情款款。
有怀念,有爱慕,有……心痛。
“你要是拿我妈的照片伤春悲秋我都不说什么,”盛放走进去,到书桌前站定后,瞥过照片上的女人,待看清楚后,他一张脸冷的不像话,如坠冰窟,“你还分得清谁是你老婆吗?”
盛南山听到声音,这才缓缓抬起头,年纪大了,他脸上全是岁月留下的沟壑,皱纹明显,唯有声音还算中气十足:“你还有脸回来。”
“不是你叫我回的?”
盛放说话狂的很,根本没把人放在眼里,在外边什么样,在家里就什么样:“老年痴呆了?”
盛南山被气的捂着胸口咳嗽,猛然拍了下桌子:“这是你跟你亲生父亲说话的态度?你的教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