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初说这些时,精致的脸蛋满是不正常的白。
盛放垂眸捏着她的掌心,继续擦这些流淌出来的血迹,头顶上的灯光就这么照耀下来,将他半张脸映照的晦暗不明。
他轻声:“先去医院。”
魏思初抬起头盯着他看,一眨不眨:“你订婚了。”
盛放没吭声。
魏思初不依不饶,心底里浮现出来的一股子气让她险些控制不住情绪:“什么时候订的?”
盛放莫名的有些烦躁,下意识的从兜里掏出来烟盒想敲一支烟出来点上,仿佛只有这个时候的烟雾缭绕才能让他这股子烦躁平静下去一些。
“问你呢,什么时候订的。”魏思初抬起手,把他的烟盒拍掉。
烟盒掉在地上。
盛放也有了火气,因为他忽然意识到,魏思初质问他的时候他心底里出现的第一反应是心虚,可他为什么要心虚?
他是订婚了,那又咋了?
魏思初又不是他女朋友,没名没分的,魏思初充其量就是他豢养在家里的小宠物,他高兴的时候就逗弄一下,不高兴了就把她一个人丢在小阁楼,隔三差五过去瞄她一眼就行了,差不多得了,她还想管到他头上来不成?
盛放这么一想,便有了底气,抬起眼盯着她,四目相对时他讲:“上周三订的,我这个年纪找个女人订婚没什么毛病吧?”
“盛放,你混蛋。”
魏思初扬起手,是这只被碎片刮伤的手,这次是真的想狠狠扇他一耳光。
如果之前在家里那次是不小心,那么这次,她是真想给他来一下。
盛放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自然也看见她这只小巧的手掌都是血,因为用力,所以她又流了新的血出来。
盛放下意识的拿纸巾替她摁住,防止流的越来越多,语气也漫不经心:“以前你年纪小,我养着你护着你没什么好说的,现在你18岁了,也成年了,应该知道很多事情,我盛放,不可能一辈子都护着你。”
不可能一辈子都护着你。
原来这句话是这么个意思。
原来他早就给她打好了预防针。
魏思初一想到这句话,心底里的怒火再次席卷上来,她冷冷的瞥着他,说:“你想丢掉我,自己去快活,过河拆桥是吗。”
盛放觉得这句话说的不对,心底里有些微妙。
因为魏思初这惨白的脸色,他想放狠话的,但他忽然有些恻隐之心,根本说不出来半个狠字,他想的话有一箩筐。
他想说魏思初你认清楚你自己什么身份行吗,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管我?
他还想说,魏思初你是不是飘了,这么多年是谁养着你你心里不清楚是吗?
他更想说,老子就是订婚了咋滴了?老子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老子想订就订,再惹老子生气就把你扫地出门,让你特么的睡大街上去,看你还敢在老子跟前嚣张。
但这些话反反复复萦绕在脑子里,盛放最后也只是捏着魏思初的手腕,低沉的嗓音的说:“别讲这么难听,谁过河拆桥了?”
“以后未来的事情我不敢跟你保证,但现在此时此刻我能告诉你,你现在享有的一切都在,没人欺负你,也没人会赶你走,别说我现在订婚了,就算我以后结婚了,你也依旧可以住在小阁楼里,我们还跟之前一样,不会有什么改变。”
盛放不疾不徐的开口,一副通知的口吻。
魏思初深呼吸一口气,蓦然扬起手,这巴掌几次三番想打他脸上去。
盛放瞥了一眼,讲:“你打我一下试试。”
啪。
魏思初一巴掌甩他脸上,她这次是真打的,一耳光用了五六分的力气,清脆响亮,魏思初甚至都没任何歉意,她只恨自己手掌伤了,没力气再打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