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慈宁宫的孝庄太后听到暗桩的回信,是怎样后悔没有相信福临,以至于闹出母子失和,皇后被禁的闹剧,按下不表。
孟古青如何挣扎,如何不愿,甚至然动用御前侍卫这才安稳,落在顺治的眼里都无足轻重。
此时,顺治眼里只有哭得可怜兮兮的伊哈娜,暗黄色的脂粉在大颗大颗眼泪的冲刷下,逐渐展露白皙娇嫩的肌肤,一点点露出被遮盖的真容。
斑驳的妆面非但没有让男人厌恶,反倒把人心疼万分地揽在怀里,千言万语好一顿安慰。
若是孟古青在这里的话,必定会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多抽几鞭子,好对得起自己被关的这禁闭。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刚才孟古青朝乾清宫来时,朕就立刻朝这儿赶。这孟古青被母后惯坏了,居然敢如此嚣张跋扈……”
“让朕看看鞭子抽疼了没?”
伊哈娜不语,只是揽住顺治的脖子,一个劲的嚎啕大哭。
伊哈娜哭起来是毫无顾忌毫无形象的,从妆面被冲刷的速度来看,就知道这顿眼泪绝对是货真价实。
大部分人哭起来都是不好看的,梨花带雨的眼泪见多了自然明白其中的关窍,伊哈娜哭得却让顺治一瞧就是委屈得很。
“皇上您还说,再来晚一点奴婢就成了乱葬岗的一抔黄土了,若不是汤师傅的易容术遮掩,皇上哪里还能见得到奴婢,呜呜呜……”
越说越委屈,伊哈娜忍不住整个人都窝在皇帝的脖颈,一只手揽住男人劲瘦的腰,另外一只抓住胸前垂下的衣襟,还不时抽噎几声。
这番操作对于女人来说未免有些矫揉造作,可世间的男人吃的正是温香软玉的这一套。
别提顺治是如何化作绕指缠,默默盘算宫里玉容膏的数量够不够伊哈娜用上一年半载,又思忖对皇后的处罚是不是有些轻拿轻放。
就连老早从地上爬起来的吉祥如意,也只顾着红着脸低着头观察地上的石板是否严丝合缝,在心里默默赞叹自家主子的狐狸招数。
今日的事闹得人尽皆知,连朝中重臣也有所耳闻。
不少人对皇后擅自闯入乾清宫的行径表示不满,连带着对多次袒护皇后的太后娘娘心生微词。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伊哈娜顺利在太后皇后面前过了明面。
后宫中有一个算一个,都知道乾清宫中有一个颇得脸面的大宫女。
虽相貌平平,但因为一手出色的奉茶手艺,成为皇上和吴公公的眼前的红人。
不过这件事也给顺治提了个醒。
如若不是他埋在太后宫里的钉子发挥了作用,又有汤若望的西洋画术加成,依着太后对专宠的厌恶和孟古青的善妒,伊哈娜不死也要脱层皮。
他给伊哈娜留了一块可以调动御前侍卫的令牌,以防止下次出现这种情况时的求助无门。
博果尔亲王府。
看着丫鬟传上来的信,懿靖大贵妃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你确定咱们这位皇帝是这么评价布木布泰的吗?”
“牝鸡司晨?呵呵,这倒也是贴切。”
名叫翠儿的贴身宫女看着自家主子逐渐舒展的眉眼,闻歌知雅意,几步上前,换上刚沏好的新茶,顺势道:
“据说咱们这位主子爷发了好大的脾气,把博尔济吉特氏关了禁闭不说,咱们的太后娘娘也因为给皇后求情被皇上气晕了过去。今儿个晚上估计太医院是别想太平。”
“还是娘娘有福气,咱们王爷是个顶顶孝顺的。”
提到自己膝下丰神俊朗的阿哥,懿靖大贵妃被夸的通体舒畅,嘴角掩饰不住地微微上扬:
“布木布泰也是自作自受,瞧瞧,就因为个莫须有的宫女就让这对母子走上穷途末路。咱们皇帝摊上这种额娘,也是上辈子造的孽。”
说罢,又想起来什么,冷哼一声:
“当初若不是她靠着拉拢多尔衮,太后的位分哪里轮得着她这个永福宫庄妃来坐?这皇位合该是本宫的博果尔的。”
想当初大清入关,讲究的是子凭母贵,当初布木布受封泰永福宫庄妃,位列五妃之末,若不是多尔衮这个奸夫横插一脚……
“母妃,慎言!”
博果尔左脚刚刚踏进殿门,就听到自家额娘大言不惭的发言,心中一慌,连忙出声阻止。
边说边瞪了一眼一旁煽风点火的翠儿,暗自思忖是不是要给自家额娘换个婢女,省的这般口无遮拦。
“额娘,过去的事情休要再提,万一传到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