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懂。”
褚冠说:“但是你老婆跑了。”
周颂年便冷下了脸:“她只是比较调皮,出去玩玩而已。”
“行。”
褚冠摇了摇头:“我说不过你。”
他说完,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东西。
是一个透明塑封袋,里面装着一枚小小的u盘。
“这是你太太那天在g市的行经路线,以及载她的大巴车车主的口供,我只能给你这些,其他的你就得自己去查了。”
周颂年接过u盘,面上总算浮上几分浅淡笑意,眼睫微颤,瞳孔似乎有一瞬紧缩,犹如猎食者捕猎前一瞬的焦躁兴奋。
他礼貌矜持地对着褚冠说:“非常感谢。”
而褚冠也笑了:“希望你不要搞出人命,颂年,咱们多少也算是亲戚朋友,你这个级别的犯了事,八成案子要交到我手里。”
“当然不会。”
周颂年说。
当然不会。
周颂年回到家里,缓缓走到地下室。
地下室说是地下室,不如说是一个地下大平层,在软装布置上跟小别墅几乎是一比一复刻,只是面积要小上许多,只有三百多平。
甚至还有一个观影间。
周颂年跟江月曾经一起来过这里,甚至一起坐在他现在坐着的沙发上,准确来说,是他坐在沙发上,江月坐在他的腿上。
然后他们一起看电影。
似乎是某部新上映的青春爱情片,周颂年看得犯困,觉得不如去看财务报表或者股市涨幅线。
但江月还挺入迷,时不时小仓鼠似的嚼两口爆米花、小蛋糕,小饼干。
声音细细碎碎,很催眠。
但周颂年不能睡,因为她肯定会嫌他敷衍,然后借机生事。
好在她也乖得很,知道他无聊,偶尔会亲他一下,又或者拈一块小饼干喂到他嘴里。
周颂年会挑剔一句:“月月,这样很不干净。”
但被她瞪一眼,也将就着吃了。
挺好的,他不爱吃甜食,有洁癖过分爱干净。
但月月给的东西总是能增添一份特殊意味,能暂时缓解他对她的瘾。
就好比现在,周颂年死死地盯着似乎是从监控,或者天眼那边截取出来的片段。
四周黑深一片,播放出来的画面也是寂静无声。
江月的身影不过是从街角一闪而过,就牢牢地吸引住了他的视线。
周颂年眼睛一眨不眨。
他眼睁睁看着江月离开商场,看着她在地下车库坐车离开,看着不知道是哪一户人家门口的监控出现她惊鸿一瞥的身影,看着她乘坐的车一路飞驰到海边
——这些都是他曾经无数次重复观看的场景。
观看到呕吐,观看到大脑承受不住开始遗忘,观看到被心理医生诊断出患有ptsd。
周颂年现在又有些想呕吐了。
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对那幅画面脱敏。
紧接着,他又看到了江月的身影。
是新的画面。
在那辆车沉入海面三十余分钟后,他的女孩出现在了g市之外的某个老旧驿站的超市的监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