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就是郑惠的死穴,她有自知之明。
周家如今今非昔比,当年周郑两家能称得上是势均力敌,但现在周家稳压郑家一头,更何况郑家如今掌权的还不是她的兄弟。
如果周颂年去整治郑家,那她帮哪头都有错。
帮着娘家对付儿子,周泽跟周老爷子百分百跟她翻脸,说不定没两年她就得被迫离婚,但帮着周家,娘家那边没落了,她跟儿子又不亲,圈内拜高踩低,多得是旁人再背后戏谑嘲笑。
“周泽,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颂年这样胡作非为?他现在能对外祖家这样,你就不怕他以后也对你下手?”
郑惠当机立断,想给自己拉个帮手。
周泽并不上套,只冷声说:“我跟颂年没什么利益冲突,你这招挑拨离间对我没用。”
“谁说没用。”
郑惠嗤笑一声:“他抢了你的职权,只给你留了个董事会成员的空名头,我就不信你能甘心。”
“我有什么不甘心?”周泽面无表情:“集团本来就是给他的,我亲儿子,不给他难道给其他族亲,帮着外人挖儿子的墙角?”
他嘲讽般说:“我可没你那么大公无私。”
郑惠一拍桌子,气得发抖:“我娘家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周颂年为了女人斗外祖家,难道你也要帮着他欺负我娘家人?”
“如果颂年需要,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很乐意去搭把手。”
周泽在郑惠不可置信的受伤神情下微微勾唇。
周颂年在外貌上跟父亲有几分相似,周颂年更精致些,周泽则是更冷峻,凤眸如鹰,瘦削严厉,寡言少笑。
“这几年经济下行,日子太平静了,有时候水搅浑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市内老牌企业被撕碎瓜分,集团三年内的财务报表一定非常好看。”
话是这么说,但看到郑惠真被气得头昏,低了头,扬言不再管周颂年的事情,周泽到底还是给儿子打了个求和电话。
父子交流很简洁,大致意思是你妈认错了,郑家没必要现在割肉,经济下行老牌企业出现大波动,失业率上调,上头看着数值难看,难免要来插手之类的话。
周颂年的回答也很简洁:“我知道了。”
他不表态,最起码现在不行。
不管他妈是真认错,还是在虚与委蛇,周颂年都要捏着七寸,防着她故态复萌再度在他婚姻上搅事。
江月一心要跑,跟宋墨挽都能合作,要是哪天又起了叛逆心,跟他妈联合……
虽然可能性极小,但周颂年稍一联想,就忍不住露出阴森险恶的笑容。
希望她最好不要,不然他暗地让人加固的安全屋估计会成为她的最终居所。
他当然很疼爱她,舍不得看她一直战战兢兢,或者被教训到心灵枯萎丧失活力,但屡屡被踩底线,再仁慈的daddy都会忍不住惩罚过分调皮的小女孩。
江月在家里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吓得她连忙对着九尾狐大仙又磕了几个头。
嘴里念念叨叨:“克死周颂年,克死周颂年,千万要在今天就克死周颂年……”
事实证明,封建迷信要不得。
到了傍晚,周颂年没被克死,他平平安安回了家。
江月听到工作人员给她报信,立刻装乖,从垫子上爬起来,假装无事发生,还很谄媚地在门口等候,对方一进门,她就迎了上去,声音夹得又甜又嗲,听起来瘆得慌。
“颂年,你回来了,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