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宁“哎呀,你们想嘛”
我喝了口水说道“陈广之恩师的忌日”
白幼宁看了我一眼说“恩?你怎么知道?”
“我只是懒得告诉你”
白幼宁“没错,昨天是陈广之恩师的一周年忌日。陈广之,现在沪上首屈一指的刻瓷大师,一年前继承师父王老先生的衣钵声名鹊起。陈广之相貌英俊,仪表堂堂,虽然刻瓷才能不及师父。但却因其师父临终前公开为其造势铺路,令他在近一年来风头无两,作品市价甚至超越其师。然而,获得巨大成功的陈广之很快就暴露了自己滥赌的毛病,屡欠赌债。静心刻瓷的时间越来越少,行业内的领军人物居然沦落至此,业内人士对其颇有微词”
乔楚生“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是业内人士干的”
白幼宁“我认为从犯罪手段上来看,这个案子充满了怨气。所以我认为…”
路垚“是他师父还魂来惩罚不肖徒弟”
白幼宁“欸,没错。你想他师父在天有灵看到徒弟如此作践自己败坏师门名誉,是可忍孰不可忍,就愤然还魂给他来了一出亡师的惩戒”
路垚“标题都想好了,漂亮”
白幼宁“这篇稿子,哈哈哈哈报纸能多卖三万份”
我摇头叹了口气“报社前途堪忧啊…”
乔楚生看着我笑了笑转头对白幼宁说“那如果你在大公报的话,标题应该怎么写啊”
白幼宁“刻瓷师含恨归天,国际面临失传境地,望政府加大力度扶持传统工艺”
路垚“申报呢”
白幼宁“长三堂屡发命案,租界治安严重恶化,呼吁有关当局尽快取缔青楼还上海滩一片净土”
听完这一席话,我们仨沉默了。
白幼宁看了看我们仨问“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乔楚生“果然还是新月日报适合你,在那儿待着吧就”
我点了点头说“恩,没错。你呀,还是别去嚯嚯你们业内其他报社和主编了。放人一条生路吧啊”
白幼宁“什么意思嘛”
路垚仔细地看了看照片说“这个孽字刻的很工整,而且不是一刀划成的,是点状成线。一般的刀具很难做到,只有刻瓷师那种专用的钻头刻刀可以”
白幼宁“你还懂刻瓷啊”
路垚“这么跟你说吧,只要是值钱而且还没什么用的东西,在下都略知一二”
乔楚生“上海的刻瓷师傅一共就那么十几个,我现在就去查他们昨晚干了什么”
路垚“还有”
乔楚生“还有什么啊”
路垚“这个包子味道不错,再给我打包四两”
我笑了笑说“吃那么多,撑不死你”
路垚“去后院看看?”
白幼宁“我带路”
乔楚生“行,那你俩去吧,我跟小辰去查一下其他人”
白幼宁带着路垚往长三堂的后院走去
路垚“你怎么对这儿那么熟啊,以前来过吗”
白幼宁“我小时候经常来啊”
路垚“小时候来干吗”
白幼宁“接我爹下场,那时候他和黄阿伯还有杜叔叔谈生意,总会约在这儿打牌喝茶。如果太晚没有回家,我娘就会带着我过来等他,他不走我就哭闹。于是叔叔伯伯们就只好放他回家了”
路垚“那他还是挺疼你的”
白幼宁“小时候是还行,等我从大学毕业以后我俩就势同水火了”
路垚“那后来你们为什么闹掰了”
白幼宁“个人隐私,别瞎打听。就是这家吧”
路垚“对,我去后院看一下”
白幼宁“来这干吗?又不是大路,谁会往这儿走啊”
路垚“昨天刚下过雨,这儿又全是泥。如果凶手真的是从瑶琴后窗逃走的话,一定会有脚印的”
路垚和白幼宁贴边走进去“这是什么呀”
瑶琴听到后院有声音,就开窗看了看“路先生,侬来啦”
路垚“瑶琴姐,这怎么凹进去了”
瑶琴低头看了看说“噢,这是晾衣绳掉了压下去的吧,我们这的晾衣绳就是这样挂一点重东西就容易掉”
路垚低头研究着“晾衣绳怎么会有这么深的痕迹呀”
白幼宁“笨哪,绳子上挂着重东西,压下去有什么奇怪的”
路垚“那你还记得什么时候掉下去的吗”
瑶琴“前天我看的时候它还在,可能是昨天掉了吧”
白幼宁“我明白了”
路垚“明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