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场的铜锣声如炸雷般穿透云霄,震得周围观众的耳膜嗡嗡作响,此时牟天澜正将最后一片枫糖塞进齿间。
那甜涩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炸开,浓郁的香甜与微微的苦涩交织,刺激着他的味蕾。
他抬眼望去,只见赵刚带着二十三名弟子从侧门悄然离场,老长老腰间那串镇魂铃铛被刻意裹在青布下,然而仍有细碎的光芒从布缝里漏出来,在阳光的映照下,如闪烁的星辰,那是玄灵门最后的家底。
偌大的比武场中,人群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四周,欢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第三场,玄灵门牟天澜对阵赤霄宗程烈!”白松的声音裹着灵力,如同一股劲风,震落了檐角洁白的糖霜,那糖霜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
裁判席上那盏九转琉璃灯突然转向玄灵门看台,刺目的光芒如同利剑般射来,刺得牟天澜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他伸出舌头,缓缓舔着指尖残留的糖晶,那丝滑的触感在指尖蔓延,随后轻盈地跃上擂台。
靴底黏着的蜜浆在青石板上拉出细长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惹得前排几个女弟子掩唇轻笑,那清脆的笑声在喧闹的比武场中格外悦耳。
“祁长老说掌门像裹了糖衣的毒箭。”林羽在场边擦拭佩剑,剑穗上七颗糖球相互碰撞,发出叮咚作响的清脆声音,“我倒觉得更像糖腌的刺猬。”
牟天澜耳尖微动,敏锐地捕捉到那细微的声音。
突然,糖枫簪迸出三点流火,如流星般划过空中。
当啷啷三声脆响,程烈偷袭的三枚追魂钉被烧成焦糖色,滴溜溜地滚到白松脚边,那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瞬间格外清晰。
裁判袍袖轻拂,一股微风拂过,暗器便化作青烟消散在晨光里,只留下淡淡的烟雾在空中飘荡。
“比武开始!”
程烈双锤卷起腥风,那腥风带着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刺鼻的味道让牟天澜不禁皱起了眉头。
锤头竟嵌着九幽玄铁,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牟天澜旋身避开时,那血腥气更加浓郁,他的灵眼瞬间刺痛,仿佛被针刺一般。
他定睛一看,那些玄铁表面浮动着蛛网般的裂纹,每道裂缝里都蜷缩着怨魂,那些怨魂的轮廓隐隐约约,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他忽然想起昨夜断崖边祁灵珊碎裂的玉簪,簪尾也缠着这样的黑雾,那黑雾如鬼魅般萦绕在他的脑海中。
“这时候分心?”程烈狞笑着将重锤抡成满月,锤风呼啸而过,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掀飞了牟天澜束发的糖枫簪。
青丝散落的刹那,看台东南角传来细微的铃铛声,那声音如同丝线般轻轻拉扯着他的神经,正是赵刚临行前与他约定的暗号。
发间残留的枫糖气息突然变得滚烫,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炙烤着他的肌肤。
牟天澜借着后仰的姿势弹指,三粒糖晶精准落在程烈足下,那糖晶落地时,发出轻微的声响。
当赤霄宗少主第七次踏中相同方位时,擂台上悄然盛开的糖霜阵纹终于亮起,柔和的光芒如梦幻般笼罩着擂台,将他暴烈的锤法困在方圆七步之内。
“雕虫小技!”程烈周身爆开血雾,那血雾如同一朵邪恶的花,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竟是要强行冲破禁制。
观众席爆发出惊呼声,那声音如潮水般涌来。
牟天澜瞥见白松藏在袖中的手捏起法诀,裁判席的琉璃灯骤然射向糖阵薄弱处,那光芒如闪电般划过空中。
灵眼在此刻剧烈灼烧,仿佛要燃烧起来,疼痛让他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牟天澜咬破舌尖,一股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借着这股血腥味,他看清了那些随灯光渗入阵法的黑虫,它们如黑色的潮水般疯狂啃食着糖霜灵力,与昨夜稻穗中蠕动的蛊虫如出一辙,那啃食的声音如同沙沙的雨声。
祁灵珊的传音忽然在识海回荡:“血魔蛊嗜甜如命”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他忽然轻笑出声,在程烈铁锤砸碎阵眼的瞬间,将整袋枫糖抛向高空。
金色糖粒遇血即燃,烧得黑虫噼啪作响,那声音如同放鞭炮一般,竟在擂台上空凝成凤凰虚影,那凤凰虚影色彩斑斓,光芒夺目。
观众们纷纷起身,眼睛紧紧盯着那火凤,看那火凤长鸣着扑向程烈,那长鸣声如同一声号角,振奋人心。
却在触及他眉心时化作糖雨纷扬,那糖雨如晶莹的雪花般飘落。
白松拍案而起:“违规使用暗器!”
“裁判大人看仔细。”牟天澜张开双臂任糖雨淋透白袍,那冰冷的糖雨打在身上,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浸湿的衣料下渐渐浮现血色阵图,那阵图线条神秘,散发着诡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