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她自己是在笑旁人，还是在笑自己。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苏檀房里走出去的。
严钦过来扶住她的手的时候，她浑身一阵一阵发寒，头一次在面对自己夫君时，竟然下意识抽回了手。
严钦眸中划过了一抹诧异，从前，他待人接物，都是没有什么类似于人的情感波动，整个人就犹如一滩滩的死水。
可是这一会儿，在陆瑶把自己的手抽回去的当口，他眼眸之中竟然开始有了波动。
严钦缓缓转动着自己的眼珠子，缓缓看向自己的夫人，自己的公主，“殿下怎么了？”
“可是身子不舒服？”
他每个字都说的极慢，其中的情绪波动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见。
陆瑶咬了咬唇，她很想说自己没事，想让严钦不用担心。
可是她通红的眼神和她一开口时就会出现的哽咽的声音，压根就没有办法帮她骗人。
陆瑶只得闭了闭眼，唇角泛起一丝苦笑，忽而间用力抓住了严钦的胳膊，“夫君，我今日去看嘉懿县主了。”
严钦颔首。
他知道。
他知道陆瑶今天去看苏檀了，也知道陆瑶从苏檀房里出来的时候，几乎是红着眼睛，脚不虚浮，好几次都险些摔倒过去。
只是他不清楚，公主究竟为何会如此。
他不知道公主和苏檀在一个屋子里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公主只要不主动说，他也不会刨根问底。
一直以来，严钦都恪守一个夫君，应当说是恪守一个为人臣子的本分。
严家上下所有人也皆是如此。
陆瑶似乎也没指望严钦会刨根问底。
这到底也使得她松了一口气。
陆瑶勉强笑了笑，忽然间目光灼灼的看着严钦，“夫君，今日我去瞧嘉懿县主的时候，我皇兄的女儿正在她房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岁岁会和她这般亲近，不过岁岁那孩子本就乖巧惹人疼，想来苏檀也是很喜欢岁岁的。”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仿佛与之前要说的事情毫无关联。
严钦皱了皱眉。
但这种皱眉似乎并不是因为他不想听陆瑶说话，而是陆瑶说出来的内容让他有些难以理解。
这种有一搭没一搭的话语，组合起来让他去理解，似乎是有一些费劲。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仍旧微笑着看着陆瑶，静待她的下文。
果然，下一瞬，陆瑶就叹息着道：“我在想要是我也有岁岁这么乖巧的孩子就好了，亦或者说岁岁要是是我的孩子该有多好。”
“夫君，那坐胎药我喝了许久，每一次喝着似乎都不起什么作用，你说……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如果没有，到时候我又该怎么向祖母他们交代呢？”
严钦摇了摇头，他伸出手，缓缓握住了陆瑶的手，“公主，您不必担忧这些。”